北风猎猎,隔着玻璃传来一阵类似于野兽怒吼的声音。¨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阮阮看了看钟沥搁在桌面上的手机,斗胆问道:“我可以用一下您的手机吗?”
钟沥疑惑地看着她。
阮阮说:“太无聊了,我刷会儿剧。”
是她之前看了一半的,一部关于暗恋的电视剧。
男女主分开多年,再次相逢,夙愿成真。
她现在才看到二分之一,男主角还没有将自己的心迹表明。
剧情很慢热,但画风很温柔,阮阮看得快要睡着。
钟沥掏出了电脑,开始坐在旁边处理工作邮件。
看到某个地方的时候,阮阮其实脑子里过了一下——钟沥很闲吗?给桑淼送完衣服为什么还不赶紧走,为什么要留在她的病房里?
但困意来袭,容不得她多想,她脑袋一点,人快要磕到面前的小桌板上时,陡然被一双手托住。
钟沥皱了皱眉,怎么额头还是这么烫?
阮阮觉得难受极了,虽然屋里开了空调,她身上还盖着很厚的被子,但是还是冷。^2\8!墈+书?枉¨ .已`发?布^最/辛!蟑!結^
不仅冷,全身的皮肤都好像被针扎着似的,刺刺的痛。
她嘤咛了一声,迷蒙地睁开眼,眼前人影憧憧。
钟沥拿起手机,不知道拨通了谁的电话,她隐约听见他在问:
“怎么还没退烧?”
“什么时候回来?”
“我带她出去治……”
话未落音,眼前倏地一暗,阮阮还能听见电话那头的医生像是说了一句脏话:“靠!怎么停电了!”
停电了,他们这边又偏僻,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来修。
最重要的是,雪封住了路,这么晚,而且雪依然还在下,这边又是山路,车子开不进来,人也出不去。
网上全在大肆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多年难遇的大雪,才下几个小时,路上的积雪就已经到人的小腿。
对此,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屋里的暖气在渐渐抽离,阮阮将被子又裹紧了些,嘟囔道:“好冷啊。”
钟沥盯着自己在十秒前因没有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无言了片刻,弯腰去给阮阮掖被子。_天`禧\晓\税~枉^ /嶵?薪?彰`结!庚¨辛-哙,
医生一时半会儿怕是过不来了,就算过来也没用,这黑灯瞎火的,要怎么治病?
好在电脑还有一点余电,只是停电了,没有网,他就着电脑屏幕的光,把阮阮裹得严严实实,才有些烦躁地靠到椅子上。
阮阮其实没睡着,她就是难受,下意识觉得躺下会舒服一点,但并没有。
她的呼吸都是灼热的,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不敢动,一动就冷得更厉害了,钟沥想了想,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盖在阮阮身上。
她好瘦,整个人裹进被子里后,就变成了一个细细长长的蛹。
钟沥这样想着,突然有个什么东西从大衣口袋里掉了出来,他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个烟盒。
里面就只剩下一支烟了,他倒着磕出来,看了看阮阮,又走到门口,才衔在嘴里点燃了。
门半闭着。
远处的练习生们激动疯了,嗷嗷地大叫着,像学生时代突然停电的晚自习,本来要上课呢,突然因为这场意外而取消了。
大家就开始欢呼,亢奋地坐在座位上等待着老师下达“放学”通知。
教室里闹成一片。
钟沥突然想到,他第一次见到阮阮,就是在那样一个晚上。
那时她正在念高三,他因为一些事情,恰好去他们学校走了一趟。离开时,停电了,他从教师的办公室里出来,看到坐在窗边和同桌打闹的她。
那时的她脸庞还未完全张开,看起来青涩极了,鼻尖上有几颗小雀斑,在烛光中欢快跳跃。
不知同桌究竟讲了什么笑话,她笑得东倒西歪,目光掠过窗外时,恰好看见他。
夜色里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那时的他亦不像现在这般冷峻,面上还带着几分少年气。
穿黑色衬衫,戴棒球帽,耳朵里永远塞着耳机,走路时,也像是在跳舞。
格外富有节奏感。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他突然侧过头来,四目相对,阮阮弯起眼睛,忽地一笑。
像开在暗夜里一朵明媚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