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得化不开的、带着血腥铁锈味的锈,顽固地附着在掌心纹路里。/躌+4?墈?书¢ _追*最.新-璋¨結.
陈三钱蜷缩在库房最深处、几个巨大霉变货箱形成的夹角里,背脊紧贴着冰冷粗糙、散发浓烈朽木气味的箱壁,仿佛要将自己嵌进这片腐朽的黑暗。
他右手死死攥着那把沾满泥污、暗红锈迹斑驳的破旧匕首。
冰冷的触感紧贴皮肤,匕首深处那股如同沉睡古兽呓语般的微弱震颤感,似乎仍未完全消散,与他丹田深处那枯竭的逆灵根,保持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共鸣。
这感觉奇异而陌生,像一条无形的线,将他与这破铜烂铁连在一起。
赵四海那如同深渊巨鲸睁眼般的恐怖气息……血手李三亡命奔逃时惊骇欲绝的背影……三个凶徒烂泥般瘫倒在后院的惨状……还有最后,那佝偻身影倚在门槛上,擦拭玉简时,朝着废弃狗洞方向那快如闪电、一触即收的隐晦一瞥……
混乱、震撼、后怕、以及绝境中窥见一丝生路的巨大冲击,如同狂暴的潮汐,反复冲刷着他紧绷欲裂的神经。
他闭上眼,但黑暗中,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和匕首传来的冰冷震颤感却交织翻腾。
赵四海……到底是什么人?这破匕首……又藏着什么秘密?那狗洞……真的是生路?
就在他心神激荡、试图在混乱中理出一丝头绪时——
噹!
一声冰冷、清脆、如同寒铁交击的锐响,毫无征兆地刺破了当铺前堂的沉寂!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后院隐约传来的、钱满仓手下被打手拖走时的微弱**和当铺街远方的喧嚣!
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扎进库房深处,刺入陈三钱的耳膜!
紧接着,是一串沉重、稳定、如同冰坨砸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
咔…咔…咔…
每一步都带着金属的铿锵回音,节奏精准得如同丈量过一般。
一股冰冷、肃杀、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伴随着脚步声,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弥漫开来,淹没了整座四海典当行!
陈三钱猛地睁开眼!
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这股寒意……比血手李三的凶戾煞气更加纯粹!
更加……不近人情!带着一种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玄阴老祖!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般在陈三钱脑海中炸响!紫灵仙子!肚兜风波!
赵四海的警告!所有线索瞬间串联!钱满仓的麻烦还没解决,更大的灾星……上门了!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身体如同最警觉的壁虎,无声无息地、极其缓慢地,再次将脸侧向货箱木板间那道细微的缝隙。
目光,穿过灰尘和蛛网,刺向那条昏暗的甬道,投向当铺前堂。
前堂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柜台前,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身材高大,笔挺如松穿着一身毫无杂色、仿佛由千年寒冰织就的素白长袍,袍袖宽大,垂落至脚面,不染纤尘。
长袍的领口、袖口和下摆处,用极细的银线绣着繁复的、如同冰晶凝结般的玄奥符文,在昏黄的鲸油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微光。/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张脸。
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如同用最上等的寒玉雕琢而成,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
五官轮廓深邃而刻板,如同刀削斧劈,找不到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
嘴唇薄如刀锋,紧紧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
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面具。
一张同样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具。
面具材质非金非铁,呈现出一种冰冷的哑光银色,覆盖了鼻梁以上的大半张脸。
面具的造型极其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只在眉心位置,阴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醒目的深蓝色符文——一个扭曲的、如同冰封漩涡般的玄奥印记!
面具之下,那双唯一暴露在外的眼睛,更是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
瞳孔是罕见的银灰色,如同冻结的汞液,没有任何焦点,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目光扫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要凝结出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