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毁灭性的音浪余波还在狭窄的死胡同里疯狂激荡、叠加,如同无数把生锈的钝刀在耳道里反复刮擦,将人的理智切割得支离破碎。_小′税¨宅^ ·罪/芯*漳¢洁_埂·薪+筷?
铁牛和他几个手下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在污浊的泥水里翻滚、惨嚎。
铁牛壮硕的身体蜷缩成虾米,双手死死捂着鲜血淋漓的双耳,眼球因颅内剧痛而暴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嘶鸣,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胡同口,另外几个被音浪边缘波及的追兵,同样东倒西歪,如同喝醉了酒,眼神涣散,扶着墙壁剧烈干呕,连武器都拿不稳。
陈三钱背靠着冰冷湿滑、布满腐苔的砖墙,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般的腥气。
耳膜深处是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嗡鸣,眼前金星乱冒,视野边缘发黑。
丹田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和难以忍受的空虚,仿佛刚才那孤注一掷的爆发,不仅抽干了最后一丝灵力,连带着血肉骨髓都被剜走了一部分。
跑!
这个念头如同本能,在眩晕和剧痛中顽强地刺破意识。
巡海司那冰冷肃杀、如同寒铁摩擦的厉喝声,已经从胡同口传来,伴随着沉重整齐、如同闷雷滚过的金属靴踏地声!
“巡海司办案!所有人原地蹲下!违令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这四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陈三钱混沌的意识!
被巡海司抓住,和被钱满仓的人抓住,下场不会有任何区别!甚至可能更惨!
他怀里还揣着那烫手的八十灵石!
他强忍着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眩晕和虚弱,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如同强心针!
身体爆发出最后残存的力量,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胡同深处、唯一可能的生路——那堵看似绝路的砖墙扑去!
不能回头!巡海司的人就在胡同口!
混乱!极致的混乱就是最好的掩护!
“站住!”
“拦住他!”
胡同口,巡海司的兵丁显然发现了这个试图逃离的身影,厉喝声和拔刀出鞘的铿锵声瞬间响起!
而就在此时,那几个被音浪震得晕头转向的钱满仓手下,听到巡海司的声音,如同惊弓之鸟!
他们根本分不清状况,只看到有人要跑,又听到“拦住他”的命令,下意识地以为是巡海司在抓他们!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混乱!
“跑啊!巡海司抓人了!”
“快跑!”
这几个家伙非但没有阻拦陈三钱,反而像没头苍蝇一样,惊恐万状地朝着胡同口——巡海司兵丁堵住的方向——连滚爬爬地冲了过去!试图夺路而逃!
“找死!”
“拿下!”
巡海司的兵丁显然没料到这几个家伙竟敢直接冲击封锁线!
短暂的错愕后,冰冷的杀意瞬间爆发!
刀光如匹练般亮起,伴随着骨头碎裂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嚎!
钱满仓那几个倒霉手下,瞬间成了陈三钱绝佳的肉盾和混乱制造者!
借着这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混乱间隙,陈三钱已经扑到了死胡同尽头的墙根下!
就在巡海司兵丁的呼喝和打斗声逼近,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刺向他后背的瞬间——
嗡鸣的耳朵里灌满了惨叫和刀锋破空声,眼前发黑,视线边缘都在剧烈晃动。?3~w′w·d~.¨c·o~m·
陈三钱在极致的混乱和死亡的压迫下,如同濒死的野兽,爆发出最后的求生本能!
他猛地抬头,目光越过胡同口混乱的人影,本能地投向死胡同斜上方——那是四海典当行二楼的方向!
就在那扇布满灰尘、窗纸破损的朽木窗棂后!
一个佝偻、模糊的身影,如同剪影般,极其短暂地出现在窗口!
赵四海!
他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但陈三钱却无比清晰地“捕捉”到——那双浑浊如同死鱼眼珠的目光,似乎极其“无意”地、极其快速地、朝着死胡同尽头墙角地面的某个方向,极其轻微地……瞥了一下!
那一眼快得如同错觉!
若非陈三钱此刻精神绷紧到了极致,若非他深知自己这位掌柜的深不可测,绝对会忽略过去!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