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哥!”许是被唬得不轻,向来温和镇定的人,此时说话也变得磕巴起来。¨微?趣′暁?说.罔· ·庚_辛.罪·筷¢
可对方并未马上出声。
难堪的沉默中,许舒窈突然想到叫大哥哥似乎不太对,应该唤他大表哥的。
方才在松鹤堂,老人家一时把她当成府里的姊妹,弄得她也胡言乱语起来。
萧墨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她一身藕荷色衣裙,乌黑亮泽的头发上只一枚珍珠簪子,更衬得那脸庞如玉般光洁莹白。
他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论美色,眼前这位还真是可圈可点,怪不得府里的几位弟弟都与她纠缠不清。
萧墨蹙着眉,想到祖母的话:“寄住在府上的那位许家表妹,你知晓的吧?前次你不是还让她带过话。”
见他点头,老太太又道:“就是她阿弟,之前在沈家族学念书,前些日说是不能去了。”
萧墨看着自己这位祖母,老太太瞅着他笑道:“你帮他进国子监,里头不是还有童生的名额。”
他还记得自己问了一问:“为什么是我?”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不知道?”
好一个城门失火,萧墨的嘴角扯出一个笑来:“是你让老太太帮忙的?”
许舒窈等了半晌,乍然听到这句,背上都跟着起了一层冷汗。?x·g+g¢d+x~s\.?c~o,m′
也骤然明白,此时这位高高在上的世子爷突然拦住她的去路,与一切表哥表妹的温馨桥段都无关。
他,在兴师问罪!
若是自己一个回答不好,很可能会毁了阿弟的前程。
想清楚事情的关键后,许舒窈定了定心神,慢慢抬起头来,她仰头看向对面的男子。
他一身织锦窄袖深衣,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了一枚墨玉佩饰,此时那线条利落的下颔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虽然嘴角带着一抹笑,却似那屋顶的寒霜般沁着丝丝的凉意。
许舒窈目光里隐现戚然:“舒窈不知大表哥是怎么想我的,但阿弟上学的事,我实在找不到人帮忙。也确有主动向老夫人透露此事,但舒窈一个孤女,自认还没有左右老夫人行事的能力……”
她说到后面,声音便低了下去。
萧墨看着面前的女子那双好看的眼睛似是蓄起水雾,随着她的低头,微垂的长睫渐渐掩盖住了里头那些若隐若现的水光。
他视线转开,而后方淡淡地道:“走吧!”
许舒窈等了许久,却只听到了这一句,一时间心里涌起浓重的失望来。
她不想哭的,特别是在这位视她如蝼蚁的男子面前。\墈?书/屋*晓¢说_蛧~ ^勉.肺?悦^读`
原本只是想表现凄楚可怜的一面,妄想着感动这位铁石心肠的大表哥。
可……扮着扮着,眼泪竟说来就来,反倒是显得有些矫情了。
更让她觉得难堪的是,那个看官,只是淡淡地让她离开而已。
演砸了吧?
回霁云斋的路上,许舒窈的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这句话。
之前准备回去后就把老夫人的话转达给阿弟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亦是一脸惶恐。
在国公爷长驻边关的成国公府,大公子几乎是等同于家主一般的存在。
她们方才见到世子爷突然出现在前头,想叫住表姑娘,也已经来不及了。
惠香思及两人说话时的样子,再看前头失魂落魄的主子。
不无担心地道:“姑娘!世子爷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许舒窈看看她,又转开头,嘴里嘀咕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但让她意外的是,两日后明哲堂那边便派了人过来,说是许舒衡国子监的名额定了,准备一下明日便可前去。
许舒窈原本忐忑的心一下便落到了实处。
她唇角微弯,对着那个前来的送信的丫鬟道:“劳烦姑娘跑这一趟,回去替我谢过你们世子爷。”
眼神望向惠香,示意她给银子,可还没等她们行动,那丫鬟已经走了。
许舒窈也不放在心上,能在明哲堂当差的,也不差她这点碎银子。
回屋便开始为阿弟收拾,进了国子监,往后便只能住在那儿。
想到这她心里又跟着担忧起来,可许舒衡并不在乎,一个劲地说着让她宽心的话,那神情中的意气风发是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