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点的榜眼和探花这三个人收拾身上的飘带绢花是最勤快的,这也倒罢了,最麻烦的是那不知从何飞来的绣球,都知道这些绣球是砸王景范的,但是并非每个闺秀都是投壶高手,离王景范最近的两个金吾卫还有榜眼探花可带他受了“无妄之灾”。
还好大部分的绣球不过是用丝绸简单扎成没什么分量,落下来也是轻飘飘的,要命的是那些富豪权贵家小姐扔下来的绣球,做工精致漂亮,不过那玩意可是有些分量,一旦被击中帽子砸歪是必然的,砸掉帽子也不稀奇。最有乐子的便是这种绣球还略带弹性,一个绣球砸下来,这状元、榜眼、探花三魁搞不好能够砸中两个,运气好了在三个人的脑袋上都走一遭,这引得看热闹的开封百姓笑个前仰后合。
“见复,等回去后你定要赔我等帽子!”章衡抚了抚被砸歪的帽子大声笑着说道走在大街上两侧都是人声鼎沸,章衡要是不大声喊,王景范还真怕是听不清楚。
同样在扶正帽子王景范回头笑着说道:“子平兄,还是你的身手好,你就能者多劳帮在下与探花郎多担待一番,将这些绣球都打飞吧!回去给你买两顶帽子都没有问题!”
王景范知道这个章衡,苏轼小传中以“章衡美言使仁宗大悦得状元”来衬托苏轼那篇《刑赏忠厚之至论》的凌厉直谏,他也是根据这么几个字来判断这次殿试文章作文章程的。?w_a~n,b!e?n`g_o^.?c/o~m*不过这个章衡显然在历史上似乎籍籍无名,《全宋词》中虽收录了他的一两首词之外,其小传中甚至连他中状元的事情都没交代,但是让王景范更为惊讶的是章衡有一个非常有来头的亲戚章淳,他也是这一科的进士,只是排名更靠后了。
绣球多从街道口的角楼二三层上扔下来,尤其是在高阳正店和榆林巷的那段街口,由于都是青楼酒肆集中所在,抬头一看楼台栏杆上簇拥着一片身穿各式衣裙的女子。她们不同于那些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衣装大胆人更是大胆,招呼着王景范的名字顺带扔下来一片绣球丝带,章衡也是有些怕,一时出手将那些绣球拨到一边,甚至接到手中直接扔到街道两旁的百姓人群中,引起一番争夺。也就是从章衡这几下出手,王景范看得出来这家伙文章不仅写的漂亮,恐怕也是练过一两手武功的。
章衡可是比王景范大上不少,他这个年纪中举正好是抓住了以进士出身入仕的最后关头年龄再大上两三岁,他就算当官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了。不过即便如此,三十八岁入仕也是有些显得晚了,若本身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才能,多半结局是庸庸碌碌一生五六品官致仕,王景范觉得书中对章衡的小传内容少得可怜也多半是他的仕途生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我与子秀都是受了见复的牵连,平白受此无妄之灾,我连自己的头都要被砸懵了,哪里还顾得上你们?!”章衡指着王景范大笑道。
子秀便是探花林希的表字,章衡三十八岁,林希小一些也有三十一岁了,这两人一看年龄必然是成婚了,估计连孩子都已经开始读书开蒙了。东华门唱名进士们心情激荡是因为寒窗苦读一二十载总算是修成正果,今后生活一片金光坦途,还面见皇帝和朝中宰持,心情难以把持;而自东华门出前往期集院,这京师开封百姓们少说数十万人云集在这街巷之中夹道欢呼,更是让新科进士们充分的放松享受别人的恭喜和自己的荣耀的时刻。
章衡这个年纪不说不为外物所动,但也是非常沉稳的一个人,不过刚才与王景范和林希开玩笑,也可以说是他心情非常放松之下的结果,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他会这样,放在以后等热情冷却之后就很难见到了。
“见复应该尚无婚配吧?”林希也是心情大好,虽然离状元如此之近却又失之交臂,但状元不是单纯的才学所能够挣到的,这很大程度上是需要个人的运气,考进士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于考试内的门道他自然知道的比较多,看的也非常开新科进士赐官状元虽然名利双收无可匹敌,但作为进士第三的探花官宦之途的起点也不低了,至少比那些二甲进士要强得多。
见王景范摇摇头表示尚无婚配之后,章衡和林希相视一笑大声说道:“见复,今后你要小心了,今朝唱出状元郎,明日媒婆恐怕就要踏破白沙书院的大门啊!”
他们对王景范并不陌生,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事迹京师开封虽然很大,但是来赴考的学子们一般来的都比较早,一方面是熟悉这里的气候水土,另外一方面便是结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