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军事单位的比量,观者又有些紧张。
成才拿过枪,忽然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副营长,对不起…五班没配子弹的。”
高城:“你一发子弹也没有?”他向他的士兵,“你们信吗?这里有个名副其实的枪王,可居然是个不配子弹的兵!都说枪法拿子弹喂出来的,成才,你拿什么把自己喂成这样?”
“报告副营长,因为开枪的机会少了吧,所以格外珍惜。”
“不止吧。你现在可比在七连手稳,心稳了,手也就稳,坦坦荡荡,比人少些坑坑洼洼。”
“我不稳。”
高城摇摇头,从马小帅身上抻出一个弹匣,扔给成才。成才换上实弹,一言不发地走向射击位置,要跟他比量的几个枪手互相交换着目光,尤其是那支不伦不类的旧枪,从外观上说,师侦营的顶级射手实在不太看得上这个一身油泥的杂兵和那支枪。
指挥车上几个大灯都亮了,几道光束投射在射手身上,那样的照明还不如不要,从光明地里射击暗处的目标加倍地困难。
射手脸上有些难色。
一辆敞篷越野车已经在远处行驶,加着速,并且不规则地绕行着s线路。不是一般的难,师侦营的几个射手已经在屏息宁神,成才安静地站着,把原来的单手持枪改成左手托了步枪的枪管。
一个空酒瓶从那辆车上打着旋飞出,在星光下闪烁微芒,师侦营射手抬枪寻找目标,成才的枪已经响了,碎片溅飞。车拐着急弯,车上的人也把酒瓶往各个方向扔出,有时一只刚飞出第二只已经离手,枪声响着,一片凌乱中成才的八一杠声音独特而有节奏地响着,他用一支自动武器在打单发,而从他开了第三枪之后,师侦营的射手已经只有望洋兴叹,他们就算能开枪,九五式枪的子弹也只来得及追赶那支老式步枪的弹道轨迹,然后从溅射的碎片中徒劳无功地穿着。
成才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任那车的驾驶员和扔瓶的人耍多少花招,他所做的只是微微调整一下枪口的位置,他现在的射击状态和袁朗如出一辙,一种没有任何牵挂的纯粹射击。
许三多从指挥车里的窥孔看着,作为最熟悉成才的人,成才这样用枪他并不惊讶,他注意的是成才的枪。
成才现在很善待自己,他学会了珍惜。
这场射击已经看得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即使成才的对手也会因成才错失一个目标而叹息,但成才没有分毫错失。
瓶子扔得越来越多,快枪声也响得越来越快,后来已经接近了手指扣动扳机的最大频率。然后枪声猛然停了,成才在待击,但车上再没扔出任何东西。
成才又赢了,默然着没有任何表态,他很难受,因为本来寂静的人群中在高城明确示输后开始嗡嗡地议论,一种把他当成人物的目光,夹着两个现在让他很不舒服的字”枪王”。
“我不是的…多点时间练,那也不是什么王…”
“成才,你要照自己心中的数,就得习惯被人叫。”高城又找补一句,“就像许三多以前被人叫傻子。”
成才并不太同意他,不愿再被人盯着干看,抽身想退,卸下了弹匣,并且立刻在人群中找到了马小帅,他归还那个弹匣:“射弹二十四发,余弹六发。”
马小帅愕然:“这也要还?”
“五班不配实弹。留着违规。”
“拿好吧,他有原则。”高城拿过成才那支枪,细细打量。
“我说你这枪好像被打成骨折一样,你说也算折过,这话怎么说?”
成才有点狼狈:“您知道的。”
“我知道的不细。好像被打断了脊梁骨,拿膏药一贴就重新装人。本师不止你一个人去了老a,但你没几月就灰溜溜地回来,哪来的回哪,这怎么回事?”
愕然的已经不仅仅是成才,也有五班,也有高城自己的师侦营。
成才:“我做了差劲的事情,以前活在狗身上了,我回来活得明白点。”
“现在就活在人身上了?你倒是很方便,想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了?”
“…”
高城笑:“说说看,这么多人,就当言传身教吧。”
“副营长,过日子总得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