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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告别与金乌的誓言

时间如同被《仙草珍录》翻动的书页,沙沙作响间,又溜走了三个月。-零-点+墈·书- -庚′芯?醉?快¨

太一几乎把整本《仙草珍录》刻进了脑子里。冰火两仪眼的地图碎片在他心中拼凑得愈发清晰,八角玄冰草与烈火杏娇疏的图样、特性、可能的采摘手法更是反复推演了无数遍。他甚至开始偷偷用金乌魂力模拟冰火相冲的微妙平衡,虽然每次尝试都以一股灼热的混乱气流在经脉里乱窜、疼得他龇牙咧嘴告终。

“冰火炼金身…老毒物的毒阵…幽香绮罗仙品…”太一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在空气中勾勒着复杂的路线图,嘴里念念有词,眼睛在黑夜里亮得像两颗小太阳,“快了…等我突破三十级,搞到第三魂环…”

然而,一个比冰火两仪眼更近、也更让他心头沉甸甸的消息,如同初冬的第一片雪花,悄然而至。

千仞雪,要走了。

前往天斗帝国,执行那项绝密的潜伏任务——取代太子雪清河。

这个消息是鬼魅带来的,在一个训练结束后的傍晚。鬼魅的身影如同从阴影中析出,嘶哑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宣布了这个决定。地点就在他们日常切磋的黑曜石演武场边缘。

夕阳的余晖将巨大的演武场染成一片金红,像凝固的熔岩。千仞雪静静地站在光影交界处,素白的常服仿佛镀上了一层暖金。她侧对着太一,冰蓝色的眼眸望着天边沉落的夕阳,长长的金色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不清表情。晚风吹拂着她金色的长发,带着一丝凉意。

太一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刚才训练结束的微汗瞬间变得冰凉。他张了张嘴,想如往常般嬉皮笑脸地说点什么“雪姐放心去,我替你守着家”之类的俏皮话,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空气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鬼魅说完,身影如同融入地面的影子,无声地退回了更深的阴影里,将这片空间留给了两人。

千仞雪缓缓转过身。夕阳的金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轮廓,清冷依旧,但太一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极其复杂的微澜。有决绝,有孤寂,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弱的茫然?

她看着太一,那目光平静,却仿佛穿透了他嬉皮笑脸的表象,首抵深处。

“明日启程。”她的声音依旧清冽,如同山涧寒泉,听不出离别的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天+禧′晓`税_网` +哽*欣!嶵?全/

太一的心猛地一揪。他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股憋闷感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看着她,看着这个在过去一年多里,用无数次的“拍飞”和偶尔的“豆腐心”硬生生把他从熔岩刺猬打磨出一点人样的师姐,看着这个气质孤高如雪山之巅的明月、却在他被理论课折磨得死去活来时丢给他一瓶提神药剂的刀子嘴豆腐心…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翻涌。

嬉皮笑脸?插科打诨?在这一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滚烫的温度,仿佛吸进了一口熔岩。他抬起头,脸上所有惯常的嬉笑、狡黠、甚至那点因为修炼而带来的小得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燃烧般的认真!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像是压缩到极致的太阳真火,带着足以焚毁一切虚妄的灼热和穿透力,首首地撞入千仞雪冰蓝色的眼眸深处!

“雪姐姐!”太一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沉稳,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砸在冰冷的黑曜石上,带着金石般的铿锵!

千仞雪冰封般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清晰的波动。她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陌生的太一给“烫”到了。

太一向前一步,这一步踏得异常坚定,仿佛有千钧之重,却又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他紧紧盯着千仞雪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任务…尽力就好。”

“天斗…龙潭虎穴。”

“伪装…如履薄冰。”

“记住!”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命令的炽热,“保护好你自己!”

“任务失败…没关系!”

“身份暴露…没关系!”

“天塌下来…”他猛地抬手,指向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那里仿佛有金乌在嘶鸣咆哮,“有我!”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却蕴含着更加汹涌澎湃的力量,如同地底奔涌的熔岩:

“以后…有我守护你!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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