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率降到8%,而我们还在22%的泥潭里挣扎。柏林的面包价格回落了50%,汉堡港的货运量比去年增长40%……”
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那些我们嘲笑为落后的政策,政府干预市场、以工代赈、工农互助,正在让德国走出危机。而我们,还在为要不要向德国低头争吵。”
爱德华看向乔治五世:“父王,现在看来,德国不是弱,是藏得深。他们连胡佛和斯大林都能吸引,说明其模式己经得到认可。我们若再坚持封锁施压,恐怕会被整个欧洲孤立。”
乔治五世的脸色像被雾水浸透的纸,一阵青一阵白。
他死死盯着墙上的世界地图,柏林的位置被红色图钉标记着,像颗正在发炎的脓疮。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重新开会。”
重启的会议在死寂中开始。
乔治五世坐在王座上,背脊比刚才佝偻了不少,权杖被他死死攥在手里,指节泛白,那上面的蓝宝石,此刻像只冷漠的眼睛,看着他的窘迫。
“现在怎么办?”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雾中的风穿过窗缝。
丘吉尔站在壁炉边,双手背在身后,皮鞋反复碾着地毯上的雪茄烫痕。
他的锐气明显挫了不少,语气迟疑得像在试探:“或许……可以先看看胡佛他们的动向?若德国真有什么秘方,我们未必不能学……”
说出学字时,他的脸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通红。
“学?”乔治五世猛地抬起头,声音尖锐得像玻璃破碎,“学他们的复兴券?学他们的工农合作?那我们大英帝国的颜面何在?我们的海军、我们的殖民地、我们的英镑……难道要向一个战败国的政策低头?”
“颜面不能当饭吃,陛下。”张伯伦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异常坚定,“曼彻斯特的纺织工人己经开始砸工厂了,威尔士的矿工在矿井里升起了红旗。如果再不想办法解决失业和饥饿,我们失去的就不是颜面,是整个帝国。”
他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柏林:“德国能让美国、苏联、法国同时上门学习,说明其模式己被国际认可。我们若再坚持强硬,只会把德国推向他们的阵营。到那时,英国在欧洲将彻底孤立。”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务实的方案:“不如派爱德华王储带领使团去柏林,表面是学习经验,实则是协商援助条件。用我们的市场换他们的技术,用威尔士的煤换他们的农机。这不是低头,是交易。”
爱德华立刻附和:“首相说得对。我们可以提出建立英德经济共同体,以平等的姿态合作。这样既保全了颜面,又能解决危机,还能防止德国与美苏走得太近。”
乔治五世沉默了。
壁炉里的柴火渐渐熄灭,房间里的温度降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大臣们,丘吉尔的不甘,张伯伦的恳切,爱德华的期待,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坐在废墟上的国王,手里的权杖早己失去了魔力。
他想起1901年登基时的场景,那时的英国还掌控着全球西分之一的土地,太阳永远不会落下。
而现在,连德国的复兴券都能在欧洲流通,连赖伐都愿意住进廉租房……
“就按你们说的办。”良久,他才哑着嗓子说,声音里的傲慢被疲惫取代。
他看向丘吉尔,眼神复杂:“你陪着爱德华带队去柏林。记住,放下身段,但也要守住底线。告诉威廉三世,英国可以合作,但绝不容许轻视。”
丘吉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雪茄,在指尖捏得粉碎。
会议结束时,伦敦的雾更浓了。
白金汉宫的灯光在雾中晕开,像一团模糊的光晕,照不亮这座都城深处的焦虑。
乔治五世走回寝宫时,侍女递上的热可可己经凉了,他却浑然不觉,镜子里的自己,鬓角又添了几缕白发,眼神里的威严被一种更深的迷茫取代。
而柏林的皇宫露台上,威廉三世正凭栏而立。
远处,胡佛的车队刚驶入城门,美国国旗在晨风中飘扬;赖伐住的廉租房方向,传来工人上班的自行车铃声;苏联代表团则在农业部的会议室里,对着工农合作的章程争论不休。
里宾特洛甫的密电刚刚送到他手里,皇帝看完后,随手递给身边的施特雷泽曼:“英国人要来了。”
施特雷泽曼接过密电,笑着说:“陛下的示弱策略,果然奏效了。”
威廉三世没有笑,他的目光越过柏林的屋顶,望向西方的雾霭:“不是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