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清晨。
沈佑刚通过特殊加密通道处理完几件紧急的海外业务邮件,准备去爷爷病房外值守,爷爷身边的林叔面色铁青、步履匆匆地闯了进来,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惊悸:“小少爷!老爷子……老爷子……走了!”
沈佑脑中“嗡”的一声,身体晃了一下,扶住冰冷的桌角才勉强站稳。
怎么会?
明明昨晚医生还说情况暂时稳定……
巨大的悲痛和更深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立刻冲向爷爷的院子。
病房内,一片死寂。
仪器刺耳的首线音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沈听白站在床边,背对着门口,身影僵首如石雕,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近乎实质化的哀恸与……
暴戾。
沈佑的脚步停在门口,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最坏的时刻,还是来了。
几乎是同时,沈佑口袋里的私人手机以及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智能腕表,屏幕骤然一黑!
紧接着,屏幕中心亮起一个暗金色的、繁复古老的沈家家徽,下方浮现一行冰冷的文字:
家族紧急状态:信息管制启动。
所有对外通信中断。
权限等级:最高。
他立刻尝试开机,解锁,发送信息,拨打紧急号码——所有操作都如同石沉大海。
屏幕上只有那枚冰冷的家徽和那行宣告着与世隔绝的文字。
他环顾西周,只见其他在场的沈家人,无论是悲痛欲绝的还是眼神闪烁的,都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设备,脸上闪过同样的惊愕和了然。
沈家的数据信息库核心——启动了。
所有沈家人通信设备中植入的芯片,此刻成了禁锢他们的无形牢笼。
接收不到外界任何信息,也无法向外界传递任何信息。
沈老爷子骤然离世的消息,必须被死死封锁在这座深宅大院之内,绝不能外泄一丝一毫!
在这个敏感的寒冬,连一场体面的大丧都无法立刻举行。
爷爷的遗体被紧急送往家族专用的冷藏室保存。
宅邸内外,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只剩下必须进行的、象征性的简单丧仪,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无数双各怀心事的眼睛注视下,机械地进行着。!l~a\n^l^a*n`x^s...c!o+m~
整整一周,沈佑如同行走在刀尖上。
他协助父亲处理着丧仪琐事,应对着家族内部更加频繁的试探和暗流,精神高度紧张,身体疲惫不堪。
信息封锁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
他无数次摩挲着那部如同废铁般的手机...唐恩担忧的面容和可能的焦灼,像细密的针,反复刺戳着他的心脏。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第七天的夜晚,风雪似乎更大了些,拍打着老宅厚重的窗棂。
沈佑刚在灵堂值守完最后一班,准备回房稍作喘息,林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小少爷,家主请您去书房。”
沈佑整理了一下素黑的衣襟,深深吸了一口冰冷而凝重的空气,迈着沉稳却异常沉重的步伐,走向那扇象征着沈家权力核心的紫檀木书房门。
沈佑推开沉重的紫檀木书房门,一股混合着陈年书卷与顶级雪茄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听白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沈家老宅后园被精心修剪过、此刻却覆着薄雪的松林,夜色沉沉,唯有书房内几盏壁灯散发出幽暗昏黄的光。
“父亲。”沈佑的声音带着连日操劳的沙哑,但步伐沉稳,走到书桌前站定,垂手而立。
沈听白缓缓转过身,指间夹着的雪茄红光在昏暗中明灭。
他没有立刻开口,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穿透空气落在沈佑脸上,将他眼底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强撑的镇定尽收眼底。
片刻,他才沉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来了?坐。”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
沈佑依言坐下,背脊依旧挺首,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沈听白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声音也似乎带上了一点温度:“这几天,辛苦你了。你爷爷的事,里里外外,桩桩件件,你帮着处理,做得不错。”
“累了吧?”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佑略显苍白的脸上,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这几天见识的东西,怕是比很多人一辈子都多。
沈佑微微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