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味勾了过来,眼神亮晶晶地看向那油纸包。
“哟,小李同志,这可太香了!”一个年轻点的男同事夸张地吸着鼻子。¨卡?卡′暁.税~蛧, _芜\错\内~容\
“就是就是,小简,见者有份啊!”另一个大姐也笑着打趣。
李成钢早有准备,笑了笑,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两个更小的油纸包递过去:“都有都有,刚出锅的,尝尝。”他隐去了“某音商城”的秘密,只说顺路买的。
同事们欢天喜地地接了,办公室里顿时充满了“咔嚓咔嚓”嚼花生的清脆响声和满足的喟叹。简宁的脸颊飞起两抹红霞,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她剥开一粒饱满的花生,指尖捻着,飞快地塞进嘴里,浓郁的咸香在舌尖化开,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像只被喂饱的猫儿。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把李成钢给的那包最大的花生米飞快地塞进了自己抽屉的最深处,只留一小把在桌面上。
“成钢哥,你等我一下,快抄完了。”她低声说,手下更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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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合,寒风更加凛冽,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李成钢和简宁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雪虽停了,但路边的积雪被踩踏成了硬邦邦的冰壳,反射着清冷的街灯微光。两人都缩着脖子,尽量把脸埋进厚厚的围巾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彼此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团团小小的白雾,又被风迅速吹散。靠得近些,李成钢身上那股皂角和淡淡的汗味,混合着简宁发梢隐约的雪花膏清香,在冰冷的风里竟也透出一丝奇异的暖意。
“成钢哥,”简宁的声音闷在围巾里,带着一点神秘的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李成钢的耳廓,“你听说了吗?局里……好像要下来一批转正指标了。”她特意强调了“转正”这个词。
李成钢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心头一紧。他侧头看向她,夜色中她的眸子亮晶晶的,闪烁着忐忑与期盼交织的光芒。“真的?”他低声问,声音也压得很低,仿佛怕被呼啸的寒风吹散了这重要的消息,“知道有多少吗?哪个口子机会大些?”
“不清楚具体几个,”简宁摇摇头,围巾摩擦着发出簌簌的轻响,“但风声很紧,都说僧多粥少……尤其咱们分局,临时干事太多了。都在传,宣传科这边……估计最多也就一两个名额。”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竞争肯定特别厉害。”
李成钢的心沉了沉,他知道简宁在宣传科干得辛苦认真,但临时工的身份始终像一道无形的墙。他默默伸出胳膊,虚虚地拢在她的肩后,帮她挡开侧面刮来的更猛的一阵寒风。这个动作带着保护的意味,虽未真正触及,却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力量。“别担心,”他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格外沉稳,“你能力摆在那儿,科长心里有数。年底市里那个普法简报汇编,你出力最多,我都看在眼里。该是你的,跑不了。”他刻意提起了她刚刚完成的、得到科长口头表扬的一项重点工作。
简宁感受到他手臂挡风带来的暖意,还有他话语里笃定的信任,紧绷的心弦似乎松动了些。她往他身边又靠了靠,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暖意。“嗯!”她用力地点点头,围巾下的唇悄悄弯起,“我会更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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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深处,简宁家那扇熟悉的斑驳木门出现在视线里。门旁挂着的棉门帘沉甸甸地垂着,挡住了门内的暖意和光影。昏黄的路灯勉强照亮门洞前的一小片空地,空气似乎比别处更冷几分,连风声到这里都变得呜咽。
两人在门洞的阴影里站定。简宁转过身,仰起脸看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黑暗模糊了细节,却让彼此的轮廓和气息更加清晰。她脸颊冻得有些发红,像熟透的小苹果。李成钢甚至能闻到她围巾边缘沾染的、家里炉火和饭菜的温暖气息。
“明天……星期天,”李成钢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试探,“……天坛公园?上次你说那儿冬天的松柏林子,别有味道。”他记得她偶然提起过,想去看看冬日肃杀的皇家园林。
简宁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落入了星子,在黑夜里熠熠生辉,那份惊喜毫无掩饰地流淌出来。“真的?你有空?”她的声音轻快上扬,带着少女的雀跃。但随即,她眼中又飞快地掠过一丝现实的考量,声音低了些,“可是……外面好冷呀,零下十几度呢……”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己经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穿厚点,戴上手套帽子围巾,”李成钢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几分哄劝和期待,“跑跑走走就暖和了。难得周日,窝家里多没意思?”他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