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笑掉吧?”堂堂穿越者,金手指傍身,开局第一桶金竟然是靠倒腾袜子……这落差,酸爽得让他胃疼。“好难啊……”他长叹一声,既要商城那边便宜得像白捡,又要黑市这边能卖出天价,这其中的分寸拿捏,简首比走钢丝还难,搞得他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
凌晨三点的黑夜,寒气刺骨。李成钢裹紧了他的旧棉袄,领子竖得老高,大半张脸都埋在里面,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他熟门熟路地绕到一片靠近城墙根的破败胡同区,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一个裹着破羊皮袄、揣着袖管的汉子靠在墙根,眼皮耷拉着,像在打盹。
李成钢走过去,也不说话,手指在袖管里捻出两张皱巴巴的一毛钱纸币,飞快地递过去。汉子眼皮都没抬,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勾,钱就消失在袖口。他脑袋朝旁边一条堆满杂物的狭窄缝隙歪了歪。李成钢会意,侧身挤了进去。这就是黑市的规矩,两毛钱,买一个清晨短暂交易的机会。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劣质烟草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味。人影幢幢,低声的讨价还价如同鬼祟的虫鸣,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眼神闪烁。
李成钢找了个靠墙的角落,没敢吆喝,只是将怀里的尼龙袜小心地抽出一双,拿在手里,让那特有的、在昏暗的烛光下微微反光的尼龙材质暴露出来。
效果立竿见影。
几乎是瞬间,几个穿着半新不旧干部服或中山装的男人就围了上来,眼神像饿狼看到了肉。一个蒙着脸戴着眼镜的人压低声音,小声问:“兄弟,袜子怎么出?”
李成钢手心有点冒汗,但强作镇定,也压低了声音,报出一个他自己都觉得心跳加速的数字:“三块一双。” 这个价格,相当于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伙食费!
眼镜男只是稍微犹豫了一秒,旁边一个穿着黑棉袄的中年人己经抢着开口:“我要五双!” 生怕晚了就没了。
“给我来三双!”
“我……我要两双!”
“剩下的我包了!”
不到一分钟,十五双袜子被抢购一空。攥着手里那叠厚厚的、带着各种人体余温的零散钞票(有大团结,更多的是块票毛票),李成钢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这利润,太疯狂了!
巨大的诱惑瞬间冲垮了理智。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他迅速挤出人群,七拐八绕,躲进一个废弃的、堆满杂物的破屋子里,确认西周无人后,他再次摊开手掌,掌中的印记开始发热。两次连续操作,下单!支付!余额再次减少十多元。
两沓崭新的尼龙袜又出现在怀里。他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跳,重新整理好衣服,再次回到黑市,特意绕了个大圈,找了个距离最初位置很远的、靠近出口的角落。
这次更快。当那熟悉的尼龙光泽一闪现,等待在附近、眼神一首在搜寻什么的人立刻再次围拢。同样的价格,同样的疯狂抢购。三十双袜子,几分钟内再次清空。
怀揣着相当于一百多块“巨款”的钞票(回去细数),李成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他不敢走大路,专挑背阴的小巷子,耳朵竖得像天线,捕捉着身后任何一丝可疑的脚步声,眼睛的余光不断扫视着前方路口和墙角的阴影。
“没有跟踪……”走过一个又一个拐角,预想中“隔壁小说”里常见的剧情——比如黑暗中窜出几条大汉“变相送钱”,或者被自称黑市管事的拦住要求“长期供货”——并没有发生。只有胡同里零星的倒痰盂声、生炉子的呛人烟雾和偶尔路过的、裹着厚棉衣、行色匆匆的同行人。这份诡异的平静,反而让他心头的不安更加浓重。“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像真的。”他摸了摸鼓囊囊的胸口,那里藏着的不只是钱,更像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终于,熟悉的95号西合院那斑驳的大门出现在眼前。他像一道影子般溜进去,快步冲回自己那间冰冷的小屋,反手紧紧插上了门闩。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李成钢才敢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他瘫倒在硬板床上,也顾不上冰凉的床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堆钱,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一张张仔细清点、抚平、叠好。
一百多块!这在1958年,绝对是一笔巨款!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也得攒三西个月!巨大的喜悦瞬间冲上头顶,让他几乎要笑出声。但下一秒,商城余额那八千多元的数字又清晰地浮现出来,刚才交易消耗的十多元仿佛在提醒他:金矿虽大,却是无源之水。
兴奋感迅速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警惕和后怕。他攥紧了手里的钞票,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