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
话尾随着指腹下毛衣纹路触感的出现而不甘消失,季飔转头赌气似地不看他:“我以为你就要这样睡死了呢。-6/邀¢看/书^惘. ^耕~鑫·蕞`全?”
眼圈却红了起来。
“他惯于颠沛,深切明白自己永远的过客身份,因此不爱貌似归属的错觉,喜欢漂泊中的异地,喜欢旅店,喜欢那些象征寄宿的地点。
他深信世界只是个大旅馆,除了他的灵魂,他一无所有。无牵无挂,只是停泊。不把客房当家园,也就无谓流离失所。
只珍惜旅途,不要求终点。”
她死后又过很久,他在第五平行宇宙见到另一个她,是个小说家。那时他的思念和寂寞已近乎将他撕裂捣碎,为了避免由此造成的战力损失,他的上司默许了他和她的接触。在那里,她为他写了一本小说,里面这般评价他。
拿给他看的时候,他不予置评。^天`禧′暁^税¨罔` /最~薪^漳/截-庚¨新?筷?
他没有告诉她:很多情况下,唾弃是因为无法得到。
他也没有告诉她,其实他觉得所有的生命体都要有所寄托才能活下去。他也一样。
他只是抓紧他所拥有的每分每秒注视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看着她。
两人走出医务室时,季飔依然有些不放心:
“真的没有不舒服了么?”
“精壮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她瞪他一眼,却终于稍微安下心来——他已经恢复得可以和自己开玩笑了。心念转到这里,狠狠掐他手臂一下。
“干吗?!”
“活该。”
医务室外,成行的梧桐在风中摇摆,泛起阵阵的沙沙声。夕阳的金黄被树阴筛碎,落成两人身上浅色的花。季飔望着远处泼墨般的云霞,赞叹说:
“好美。¢微¨趣*晓,税,网! /已?发+布,罪~芯-璋,截/像极光。”
“……亏你还是地理系的。中纬度能看见极光?”
“就是,要你管。”她吐舌,“反正这么美。”
“你看蟑螂都美。这两天有什么事么?”
“没有。”停顿了一下,“不过今天下午有个奇怪的人……”
“?”
“我等你醒来,心里着急。就去浇花。”女生抬手指着不远处,“一个男子站在那棵梧桐底下,一直往这边看,忽然就走过来对我说你会没事的,让我放心。后来半个小时左右你就醒了。”
“什么样的人?”
“说不出来,惊人的英俊……惊人地让人觉得不属于这个世界。”
静静注视她,说话时好像世界都停摆了。他的声音就是时空涟漪荡起的中心。话音刚落,身体就蒸散开,最后消失的是那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眼睛,仿佛容了整个星空在里面,宇宙般的深邃孤清。
一直看着她。
“其实前天上地貌课前,就在学术交流中心那里见到过。不知为什么,我老觉得和你长得很像。”
“……季飔,诚实地说,你这是在变相地夸我帅吧?”
“……自恋。”
“默认了啊。”他停下脚步,第一次目不转睛地望进她的眼里,“那么,做我女朋友好吧?”
——界,这个宇宙,你和飔…也是恋人?
——嗯。
——……中校,下个任务在J1104空域。走吧。
——是。
想要守护她,即使这种守护的代价是再也不能拥抱她。
他离开那个小说家的她所在的宇宙时,她的书已经面市了。
封面是白色的时空洪荒,和其中唯一的一朵花。
书吧里一个沙哑的男声正低回吟唱:
Athousandyears,athousandmore,
Athousandtimesamilliondoorstoeternity
Imayhavelivedathousandlives,athousandtimes
Anendlessturningstairwayclimbs
Toatowerofsouls
Ifittakesanotherthousandyears,athousandwars,
Thetowersriseto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