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一愣。+b¢o+o_k′z¨u¢n¨._c+o?m~
一愣之间,腿又被踢了一脚:“快点,人要来了。若当场揪到,我绝对保不住你。”
他哼过一声,收回短刀,快速找到空隙,钻进床下。但钻好之后,他觉得作为杀手,不应如此轻易落于一个书生的下风,正欲冒出头来再威胁一句,不料刚起这动作,背后那只羽箭的末尾刮过床架,划拉。
他就眼前一黑,被生生疼晕过去了。
第102章 守护
醒来之时,雾谭第一个发现,便是自己的短刀业已不见。第二个发现,是自己正趴在床上动弹不得,手脚被绑缚,上衣还被完全扯开。
然后,一碗汤药递到了他嘴边。持药碗的,是一只青袖遮盖的手。
“醒了?醒了就喝点,凝淤止血的,还能稍微止痛。你晕着我正愁不知该怎么给你喂。”那人语气轻松至极,“你背后那伤口撕裂得没法看,绑你是省得你折腾。_如\文+徃¢ /追\蕞,鑫?璋!劫\放心,查找的人都走了。”
雾谭依旧警惕,没敢把嘴靠近那药碗;而是顺着青袖望上去,打算先好好看看这书生是个什么人。得认清楚他的脸,若有万一,死也要拉来垫背。
一认清,他又愣了。
他是杀手,没有学过几个描述人好看的词,此时此刻他仅想得出一个:俊美近妖。
这是仅有靠得如此之近才瞧得出的,因这书生,他穿着朴素、头发也束得很杂乱,久随行军,面上还有灰尘。如此随便,他显然对自己的容貌心里没数,或从不在意。
雾谭的目光最后在书生淡色的薄唇上定了片刻,仓促地别开面,不知怎的,他就说:“真要昏睡中喂药,并非没有办法。”
书生听笑,拍了一下他脑门:“不是,你在想什么?”
雾谭:“……没想什么。.嗖¨嗖.小¨税_王′ ~耕¨鑫?最^全?你拿近点,我才好喝。”
书生十分仔细,没有汤匙,他都注意喂得缓慢,丝毫没把只能趴卧的雾谭呛着。漏出些许,他还拿衣袖替人擦拭。雾谭被伺候得舒坦又干净,便不由得稍稍放下戒心,问书生是什么人。
一问下来,他又想找短刀了。
秦不枢,云藏身边最亲近最厉害的幕僚。云藏能自西凉东进,一路势如破竹、诸侯拜服,有七成拜这位幕僚的出谋划策造就。
“而且,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河北州牧派来刺杀主公的暗卫。”青衣书生在床前蹲坐下来,饶有兴趣地拨弄他下巴,“正是我收买了袁初的属臣,提前晓得了你们刺杀的计划,方才布下罗网,守株待兔。”
雾谭只觉一股火气涌上脑门,他偏头,将秦不枢逗人玩似的拨弄躲开:“那你救我,到底想作甚?抓活的进献给你们主公问话吗?”
秦不枢歪了头,揉了揉他发顶:“我都这么救你了,当然不会。不过原因之后再说,你先别激动,乖乖养伤。”
云藏最亲近幕僚的鬼话,雾谭不信:“我告诉你,休想。你们用任何酷刑,我都绝不会出卖袁大人。”
秦不枢只得继续揉他发顶:“好好好。你背后箭还没拔呢,不闹不闹。我帐里多有公文机密,不会进外人。我先去找军医学习一下如何拔箭,回来帮你弄。”
雾谭感觉自己被当小孩哄了。可他被绑着,还仅能依靠此人治伤,便只得继续趴着生闷气。
三日后晚上,秦不枢学成归来,开始给他拔箭。他看不到秦不枢是怎么拔的,反正剜肉地疼,手法定然不好。拔前拔后,浇酒撒粉,简直撕心裂肺。但雾谭也不傻,晓得自己决不能叫出来,全程咬死了一块布,忍住了,连吭声都没发出。
弄完之后,他眼前一阵阵黑,半天缓不过劲。耳边是秦不枢的声音:“这下我信了,你确实是个忠诚的硬骨头,不会轻易出卖你们袁大人。”
雾谭又歇片刻,能抽过气了,才问:“……你到底为何救我?”
背后湿凉,那人还在用帕,为他擦拭血污。
“当然是因为你有用,”秦不枢悠悠说,“俗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救了你,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雾谭听得气笑,伤口又一阵剧痛。然后他被秦不枢按住:“休动,再涌血我得给你重新抹酒,那可不是一般地疼。”
雾谭也识时务,便暂且不言,由着自己被来来去去地翻弄。直至绷布裹好整个胸膛,稳当了,他才继续道:“你使计害死我十几名兄弟,却要我效忠于你,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