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摔到地毯上,滚了两圈才渐渐停下,本该入喉的美酒洇湿了地毯,成了脏污。!x^d+d/s_h.u¨.`c+o~m,她上下牙齿不住地打颤,眼前俊美的男人蓦地看不清了,喃喃念着:“谁答应……谁答应和你分手了?”
“衣衣……”
她猛然大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在做噩梦是不是?”
莫先生没有躲避她伤心欲绝的目光,承接着她的悲痛,倒是衣衣渐渐低下头看着洁白的桌布,宁可白茫茫的刺眼发晕,也不想看他。
“我要去为国家修一条补给线,也是我们唯一的补给线,在修建过程中是会被精确轰炸的,没有人回得来,我回不来了。”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轻笑了一声:“衣衣,你还小,才二十岁呀——以后还会遇到很多称心的人,一定有比我更好的,不用太为我感到可惜。”
“那为什么要分开?”衣衣两只手抓住他一只手,捏得死死不放,得知这样的原因,又几乎是松了口气,连哭带笑着:“我不反对你为国捐躯呀,我一点也不自私的——毕竟不死我的男人,那也会死别人的丈夫……可为什么现在就要分开呢,莫先生……”
“衣衣,我可以骗你说我爱上了别人,要娶别人,这样分手会更快。·丸?夲~鰰,颤¢ ¨冕′费.阅_黩?”他努力让语气平静,“可我不想毁掉你的回忆,现在解释明白,是希望你以后年纪大了,儿孙绕膝时,偶尔想起二十岁那年爱过的人,并不后悔。”说到最后还是泛起了波澜。
衣衣斩钉截铁地带着哭腔反驳,“我不会再爱别人!你死了我也是你的女人!”
他眼中亦闪烁了什么,站起身来:“衣衣,你现在虽这么想,过个三年五载,自然能淡忘了。那时也不过二十三五岁,要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没有?至少,还会遇到值得爱的人——我在这酒店给你开了一个房间,三天后有人来接你飞往重庆,那里的房子也替你安排好了,存款是美金,够用三十年,当我送你的嫁妆罢。\E,Z′暁.说\网· ¨首~发?”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扯开了衣衣的手,扯得衣衣从座椅上跌了下去。他头也不回,向门口大步而行。
衣衣狼狈地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跑上去从莫先生身后抱住他,用双手牢住他。他身上的味道到底让她安心,涕泗横流中,衣衣哀哀地求:“为什么现在就分开呢?我不会阻碍你的大事……莫先生,这两年已浪费了很多日子,你既此刻还活着,我们便好好在一起,行么?”
他双手拉开衣衣放在他腰间的手,转过身来,叹息一声:“我们继续在一起,死讯传来时,衣衣你会很痛苦的,好比最热的时候兜头一盆冰水浇下来,伤害最大了,不如现在分开,也算有个缓冲。”
衣衣扑到他怀里,双臂从他的两腋穿过,向上反扣到他的肩膀上,抱得他推不开,她又是哭又是撒娇:“呜…那莫先生现在不就是一盆冷水浇给我么?昨夜……你那么爱我,那么温柔……现在这样,我怎么受得了嘛?”
他本欲回抱的手,又握成拳放了下来,亦是哽咽:“对不起衣衣……早该告诉你。是啊,我们若再温存下去,你会更难以接受,今天便分开了罢。”
“那莫先生,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起,确定要和我提分手了?”
“谢老板生日的那天早上。”
回想起那日人群中的艰难相拥、莫先生系错扣子的甜蜜,衣衣只感一阵恶寒,主动放开了他,痛极而怒,大声质问着:“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谁要一个人去重庆啊!凭什么由你安排我,你早说我就和姐姐一起去香港了!”
“去香港,现在也来得及,都随你。”
衣衣回到座位上抓起还未拆开的相片,快步走来狠狠扔到他身上,一阵风似跑了出去。
杜萨瑞丝是仿欧洲贵族的庄园修建,下山的路覆盖着密林。夜色深沉,无星无月,黑暗的枝繁叶茂中,衣衣顺着沥青路奔跑,莫先生一路在她身后。
她不明白,昨夜这个时候他们正在打雪仗,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明明只睡去了一个白天,便时移世易了一般。
衣衣不跑了,慢慢走着,她感觉莫先生的步伐也变慢了,回头看他。
他兰芝玉树之态分毫未改,只是西装革履在这深冬林中显得单薄,嘴里呼出白白的雾气,“衣衣,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以后和人生气吵架,千万别冲动跑掉,尤其是晚上。”
“和谁吵?这一辈子我只和莫先生夜里吵架。”
她心里忽然不气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