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一会,有什么动静就叫醒我。·齐\盛_晓.说+徃- +庚+歆~最,哙!”
“全哥、全哥醒醒,我们到了。”
我迷瞪瞪地醒来,发现自己正倚在顾还的肩膀上睡得眼歪嘴斜。
“你流口水了。”顾还憋笑道。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嘴,顾还绷不住大笑:
“骗你的!”
“滚。”
这班客车的终点站是平合,客车前方的LED屏里平行滚动着“旅途愉快”的字样,我居然就这样睡了一路。
客车的前后门开启,我正准备提起行李,余光瞥见有人从最后一排走下来,居然还有别的乘客?也许是我睡着时在某一站上车的乘客。
我鬼使神差地多看了那名乘客一眼,只看到一条如刀划般深刻的下颚线,就这一眼,我感觉全身血液都往头顶疯狂暴冲——是鸭舌帽男!
身体的反应速度比理智的思考还要快,我立刻跟了上去,鸭舌帽男走得飞快,我在后面大声叫停他:
“请等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鸭舌帽男停下了,转过身,他那双眼珠暗得深沉,没有一丝光亮,像两枚漆黑的钉,要我给望穿。-6′妖`墈*书,旺- ?冕^费-越^犊?我竟被他看得语塞:该怎么开口?帅哥你好我刚才梦见你了?他肯定以为我是个搭讪的傻逼,我和他面面相觑了一会,他失去耐心拔腿就走,我只好随便找个话题:
“那个,呃,你叫什么名字?”完了,这下我真成搭讪的傻逼了。
鸭舌帽男比我还要高了快一个头,黑黢黢的影子倾塌在我身上,产生无形的压迫感。我主动把手伸过去打算先自报家门:
“你好我是——”
“林双全,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既然你非要来,就别烦我。”
年纪小小说话□□□□,现在的小孩怎么这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那是托梦吗?”
鸭舌帽男完全不理我,自顾自地往前走,我缠着他问个不停:
“为什么我不能回来?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怎么做到给我托梦的,我跟你是不是之前认识……”
“全哥!全哥!怎么行李都不拿就跑了!”
顾还在后面喊我,他连我的行李也一并搬下车,像条负重训练的警犬拉着行李吭哧吭哧地向我狂奔而来,等顾还来到我面前,鸭舌帽男已经走远了。¨5-s-c!w¢.¢c\o~m/
“熟人?”
“之前认识的,”我从顾还手里接过行李,“谢谢你帮我提行李,先找个地方住吧。”
客车站出口等的士时,我注意到墙上贴着一长排白底红字的告示,有的告示已经破损难辨,有的告示还很崭新。
这些全是寻人启事,各个性别年龄段都有,其中我看到一张眼熟的面孔:是在我梦里唱《鲁冰花》的小女孩!我登时脊背发凉,不敢再多看。
由于平合是山城,过于偏僻,既没招待所也没连锁快捷酒店,倒是几家我小时候就有的宾馆,到现在都还在营业,只是手机上订不了房,得去现场订。
平合地小,宾馆酒店都集中在一条街上,我上小学时经常能在这条街上遇到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披着一身红红绿绿的霓虹灯,犹如色彩艳丽的鬼魅跟随在男人身后,或者成功附身,或者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上高中那段时间全国开始扫黄打非,这群鬼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晨十二点三十,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平合人少,稍微大型的娱乐场所只有KTV和歌舞厅,一般到十二点过后大街上就没什么人了。
我和顾还拖着行李从街头走到街尾,来回两趟行李箱的轮子都要滚烂了,最后顾还选了家兴隆宾馆。
“全哥,不是我矫情,这些宾馆看上去就不像正经营业的,肯定大半夜给你狂塞小卡片,什么寂寞小母猫,午夜等爱玫瑰……”
我乐了:
“你小子懂得还挺多?”
“才没有!”顾还激动地争辩,“我这叫有一定的思想高度和个人觉悟,避免思想滑坡。”
“啊对对对。”
我哄着顾还走进兴隆宾馆,前台是个年轻女孩,染着一头饱和度过高的红发,看得我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烧起来了。女孩正用手机外放抖音短视频,整个前台充斥着魔性洗脑的背景音乐,顾还站在柜台前很大声地说:
“你好,订两间房!”
女孩把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