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导演的私人工作间充满了艺术气息,墙上挂满了分镜手稿。′墈/书′君~ ?最`芯-彰¢踕~庚·薪,哙¨他本人坐在宽大的工作台后,脸色有些疲惫,眉头紧锁。看到顾清歌和姜晚进来,他抬了抬手,示意她们坐,没有多余的寒暄。
“清歌,你知道现在的情况。”陈墨的声音低沉,“选角结果还没公布,但舆论已经这样了…”
“所以,才更需要您亲自判断。”顾清歌打断他,语气沉稳有力。她转头看向姜晚,“把那天试镜的片段,再演一遍。就在这里,现在。”
姜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在这里?没有布景,没有对手,甚至没有酝酿情绪的时间?在导演审视的目光下,重演那段被恶意剪辑成“精神病发作”的戏?
陈墨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陈导,您亲眼看过她的完整表演,感受过她的潜力。”顾清歌直视着陈墨,眼神坦荡而自信,“网上那十几秒的剪辑,能代表什么?一个演员最真实的状态和爆发力,只有在毫无准备、直面挑战时才能完全展现。¨5′0′2_t¨x^t\.,c\o·m/我要您再看一次,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只看她的表演本身。”
陈墨沉默了几秒,目光落在姜晚身上,带着审视和考量。最终,他缓缓点头:“好。”
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姜晚肩头。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出租屋角落里绝望的冰冷、网上那些恶毒的诅咒、顾清歌怀抱的温暖、还有那句“把脏东西踩在脚下”的冰冷杀气…所有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胸腔翻涌。她睁开眼,眼神不再是试镜时为了贴近角色的刻意模仿,而是燃烧着真实的、被逼迫到绝境后的愤怒与不甘!
没有台词,只有肢体和眼神。她猛地跪倒在地,双手狠狠捶打着冰冷的地板,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泪水汹涌而出,却不是悲戚,而是岩浆般滚烫的愤怒!她抬起头,看向虚空,眼神里的绝望如同深潭,却在最深处,猛地窜起一股不顾一切、要焚毁所有污秽的疯狂火焰!那火焰如此真实,如此灼人,仿佛她真的能点燃这间屋子!
整个表演过程不到两分钟,却充满了原始而野蛮的生命力,比试镜时更加震撼,更加真实!那是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发出的最后、最凄厉也最强大的嘶吼!
表演结束,姜晚脱力地坐在地上,急促地喘息,额发被汗水黏住。?精-武+晓*说¨网\ ·追!嶵′欣_章*劫,工作间里一片寂静。
陈墨导演久久没有说话,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复杂地看着姜晚,又看向旁边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的顾清歌。
“顾清歌,”陈墨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难题?”顾清歌挑眉,“我只知道,璞玉需要雕琢,但蒙尘的明珠,更需要懂得欣赏的人拂去污秽。陈导,您是欣赏她的人。” 她的语气笃定,不是请求,而是陈述。
陈墨的目光再次回到姜晚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了最初的疑虑,只剩下纯粹的、对表演本身的惊叹和欣赏。“她的爆发力…比试镜时更纯粹,更…锋利。”他沉吟着,“像是被逼到了极致,反而淬炼出了更耀眼的光。”
他站起身,走到姜晚面前,伸出手:“起来吧,孩子。”
姜晚借着他的力站起来,腿还有些发软。
“舆论,很麻烦。”陈墨皱着眉,“但…一个好演员,值得冒点风险。”他看着顾清歌,眼神锐利,“顾影后,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些‘脏东西’?我的剧组,容不下这些龌龊。”
顾清歌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眼中寒光凛冽:“您放心,清理门户这种事,我很擅长。保证在开机前,还您一个干干净净的剧组。”她看向姜晚,“至于她,您只需要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舞台。剩下的,交给我。”
从陈墨工作室出来,天已经擦黑。坐进车里,隔绝了外界,顾清歌脸上那层冰冷的杀气才稍稍褪去,显露出一丝疲惫。
“做得不错。”她看着窗外流动的霓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姜晚耳中,“那股被逼出来的狠劲,比之前强。”
这是极高的肯定。姜晚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酸涩又温暖。“谢谢你,姐姐。”她轻声说,这一次,称呼得无比自然。
顾清歌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深邃难辨。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姜晚还带着泪痕的眼角,动作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温柔的怜惜。
“眼泪,流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