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将他包裹住。?z¨x?s^w\8_./c_o.m-
他微微蹙眉,恍惚间感觉有人站在床边,沉沉的影子笼罩着他。
他艰难地睁开眼,睫毛因高热而湿润,视线模糊不清。
可他还是认出来,是陆砚洲。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眉目冷峻,就这样站在床头,沉默地凝视着自己。
阮绵怔怔地望着他。
“……你来了。”他轻声呢喃,口齿含糊,带着病中的虚弱。
陆砚洲感觉眼眶下烧着一团火。
阮绵没再说话,也没有伸手触碰他,只是这样望着,眼底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梦里的人总是这样,看得见,却摸不着。他怕自己一动,他哥就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消散在空气里。
陆砚洲缓缓俯身,单膝跪在床沿,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有些烫。
“不想我吗。”他低声问,嗓音喑哑。\秒/璋?結¨晓?说¢网? ·吾_错?内+容¨
阮绵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怕一眨眼人就会消失,很轻地说:“我很想你。”
“那为什么不回家。”陆砚洲声音压的极低,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压住体内奔涌的情绪。
阮绵依旧静静望着他,眼泪无声滑落,“你原谅自己了吗。”
陆砚洲呼吸微微一滞,视线扫过他怀里的衬衫,喉结上下滚动,过了一会轻轻摸了摸他的眼皮。
“睡吧。”
阮绵听话地闭上了眼,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室内漆黑一片,他环视了一圈房间,如预料之中那般空无一人。
果然又是梦。
谈不上很失落,很多次了,已经习惯了。
陆砚洲回到镇上的招待所,这里条件也十分简陋,但比学校宿舍好不少,至少有空调和热水器。
在这个破旧的陌生的旅馆,他睡了两年来唯一的一个好觉。?三·8,墈¨书¨旺+ ^蕞·薪.蟑_結*哽~鑫!哙~
阮绵第二天中午去食堂打饭,发现居然有三个荤菜,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快要把屋顶掀翻。
林老师看着大锅里的糖醋排骨直流口水,他来快半个月了,还是第一次开荤。
“李老师,你还不知道吧,有人来咱们学校考察捐助,这些鱼啊肉啊,都是早上让人送过来的,多得冰箱都放不下。”
“那很好啊。”阮绵说。
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他工资很低,基本都贴补给学生了,也实在是杯水车薪。
林老师点点头:“我昨天瞅到一眼,是三个很高很帅的男人,听校长说是从大城市过来的。”
阮绵嗯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第三天,路好走了些,又来了施工队给教室和宿舍装了空调。
这天上完课,阮绵回宿舍,修坏掉的门锁。
锁已经坏很久了,他没管过,但这两天晚上睡觉总感觉不太对劲,半夜迷迷糊糊间老感觉房间里有人,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今天早上起来空调还开着,他记得自己明明没开过。
这种老式的弹簧锁很难修,他捣鼓了两下就选择放弃,晚上睡觉时拿椅子抵在门后,那些异样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第五天下午,几辆小货车开进来停在操场上,村里几个干部从车上跳了下来,从车厢往下搬了很多纸箱。
孩子们都好奇地趴在窗户口往外看,还有几个胆大的已经跑了出去,老师们也都出来帮忙,这课也是没法上下去了。
阮绵将书和粉笔放桌上,也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他就看见货车后面还跟着两辆车牌号为京A的黑色的越野车。
他眼皮跳了一下,停住脚步,紧接着看到一个熟人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
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姚少吾。
心脏有一瞬停滞,阮绵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陆砚洲坐在车里看着几米开外的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中长款羽绒服,里面同色高领针织衫,脸白的像雪,躲避的动作如此明显。
蒋鸣见他一动不动,百思不得其解,之前找不到阮绵下落的时候,他急得整个人都要变态了,如今找到了,来这么几天,又不去相认,现在人就在跟前,又在车上坐着不动。
“那我先下去了啊。”
阮绵看到蒋鸣从后面的副驾驶下来,脑袋嗡嗡作响,他看向主驾驶。
林老师说有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