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的屋子里,刘桂兰满脸的不高兴,但还是为肖杏梅铺上被,帮着儿子扶着肖杏梅上炕躺下。?y^o?u!s,h/u/l\o^u`./c~o\m/
刘桂兰不是一个心狠的女人,更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她拒绝肖杏梅来家里,有她不得己的苦衷。
这个家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丈夫得了脑梗,花了好多钱,才捡回一条命。破房子漏雨,破苞米仓子,来阵风就能吹倒。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她精打细算,省吃俭用。过日子,到处都需要花钱,实在是捉襟见肘,穷于应付。这凭空又来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病人,这个家让她怎么支撑啊。
刘桂兰是一个十分勤劳的农村妇女,她身材矮小,瘦削,脸像干枯的橘子似的。常年的户外劳动,风吹日晒,霜打雨淋,让她的面孔像锈铁一样暗红。老伴身体不好,儿子又娶不上媳妇,长期的操劳和忧愁,让她的头发过早地变白了,像烈日灼晒下漂过的麻屑一般,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睛仍炯炯有神,闪烁着坚毅的不屈的善良的光泽。
刘桂兰把儿子扯到外间地,小声说:“咱家这个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又把她拉回来了?”
“她没有地方去,先在咱家住着。”
“你说你这个败家儿子,她没地方去,也不能住咱家!这冷不丁来个陌生人,还有病,多大的负担?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咱家也不差她一口饭,养着呗。”
“你说得轻巧,怎么养着,咱家就三间房,让她住哪里?”
“住你那屋呗。”
“胡扯,住我那屋?你爸呢,你妹呢,她们上哪儿住?”
“哎呀,有地方住,这么大的房子呢,不行,就住我那屋呗。她住炕上,我打个地铺。”
“你个大男人,还没结婚,就跟一个女人一起住,你不怕别人嚼舌根子,说闲话呀?”
“那怕什么呢?她不是有病嘛,身边需要有个人照顾,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咱家就这个条件,将就一段时间,她病好了,找到家人,就把她送回去。”
“就你主意正,我问你,这一年多住院下来,花了多少钱?”
“县医院给免了三分之二,咱自己还得拿十多万吧。”
刘桂兰瞠目结舌:“十多万?天!你哪来那么多钱?”
“二姑给结算的,以后慢慢还吧。”
“你二姑真是好心,多管闲事。”
肖春明笑笑:“我二姑说我这是见义勇为。”
“胡扯!什么见义勇为?吃饱了撑的!钱不钱的倒是小事,咱家也不差她一口饭,问题是孟海晴那边能消停吗?你跟人家都谈婚论嫁了,这个节骨眼上,你把这个女人领回来,这事可怎么办?”
“那还不好办嘛,该怎么处怎么处呗,这女人来了,不耽误我们的事啊。”
“怎么不耽误事儿?这段时间,为伺候这个女人,孟海晴上医院闹你,她妈也去闹你,你的事三清二黄的。孟海晴的妈到处放狠话,说女儿垫院坑了,也不嫁给你。本以为你回来,会缓和矛盾,没想到你会把这个女人领回来,这不火上浇油,关系越来越紧张吗?”
“妈,你想得太多了。”
“不是我想得多,是你想事太简单了。”
肖春明不再与母亲理论,扔下母亲一个人出门了。
刘桂兰冲着肖春明的背影摇摇头:“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太犟了。”
肖春明来到院子里,见肖春丽一个人在压水井旁边压水,便走过去:“妹子,咱家的自来水坏了?”
“可不是咋的,去年冬天管子冻裂了,你不在家,一首没人修,为了那个女人,家也不管了。”
“妹子,我来,我压。”
“还是我来吧,你刚回来,歇会儿。”
肖春明把肖春丽挤开:“给我吧,这两年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又照顾爸又照顾妈,一定很辛苦。”
“你还知道我辛苦啊?弄那么个破女人,在医院护理了差不点儿两年,现在还把她领回家里来了,你说你怎么想的?”
“妹子,别像吃枪药似的,有点善心好不好?”
“这不是善不善心的事,帮一时可以,还能总帮吗?谁有那个耐心?你说你把她领回家里,咱家的日子怎么过?孟海晴能不过来找你算帐吗?添不添乱?”
“添什么乱?孟海晴凭什么找我算帐?在县医院那会儿,我们都吵起来了,她公开宣布跟我黄了,我还不爱搭理她呢。”
“她那是说气话,哪有处对象说黄就黄的?”
肖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