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班长你看,那里能藏炮。”
竹林深处隐约有溶洞的黑口,像野兽半张的嘴。
等他们把炮推进去才发现,溶洞里还有天然的石缝,刚好能架起炮镜瞄准城西。
张栓柱被安排在东门城楼,他的98k架在垛口上,瞄准镜里能看见三公里外的稻田。
一个戴草帽的农民正在插秧,动作却很僵硬,张栓柱调大倍率,看见对方草帽下露出的黄色军帽——是日军的侦察兵。
他屏住呼吸扣动扳机,草帽像断了线的风筝飞起来,农民扑倒在水田里,溅起的红混着绿苗散开。
“好枪!”旁边的中央军士兵忍不住喝彩,他们手里的中正式步枪有效射程只有400米。
张栓柱没回头,正往枪膛里压新子弹,左手的绷带又渗出血,他用嘴咬着绷带系紧,舌尖尝到铁锈味。
中午的阳光晒得地面发烫时,宋卫国在指挥部里铺开新画的防御图。
图上的镇江像块被切开的蛋糕,外层是警戒阵地,只放了两个连的新兵;中层是主防线,布着87师的主力;最里面的预备队藏在城南竹林,88师的精锐都在那里——这就是他说的“前轻后重”。
“鬼子来的时候,”宋卫国用红铅笔在图上划了道弧线,“先让外层的弟兄放他们进来,等进了城,就用民房里的交叉火力打。”
他指着那些被凿开的墙洞,“每个街口都要埋地雷,拉弦的弟兄就藏在对门的阁楼里。”
李默涵突然推门进来,军帽上沾着草屑:“报告!江阴要塞失守了!日军第16师团正沿长江南岸往镇江来,先锋离城只有五十公里!”
宋卫国抓起桌上的水壶灌了口,水流顺着下巴滴在地图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让外层警戒的弟兄撤回来,”他抹了把嘴,“把城西的路全挖成反坦克壕,沟里插上削尖的铁轨。”
系统面板上,日军的行军路线正在缓慢移动,第16师团的炮兵联队跟在主力后面,像条拖着的尾巴。
傍晚时分,城西突然传来马蹄声。
三个骑兵举着白旗从暮色里跑出来,为首的日军少尉举着望远镜,看见城墙上的中国士兵正往下扔沙袋,防炮洞的入口像蜂巢般密布。
“我们是来劝降的,”少尉在城下喊,日语混着生硬的中文,“无锡己经失守,镇江抵抗也没用!”
陈铁牛正趴在城墙的机枪位上擦枪管,听见这话突然站起来,MG42的枪口对着天空扫了一梭子,子弹在暮色里划出金色的线。
“劝你娘的降!”他的吼声震得城砖掉渣,“有种就上来,老子给你留个全尸!”
日军少尉脸色发青,掉转马头就跑。
宋卫国站在城楼阴影里,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这正是他要的效果,让鬼子知道镇江不好啃。
系统面板上,「日军士气」那一栏跳动着下降的箭头,而己方的「防御准备度」己经涨到80%,防炮洞挖了三百多个,防空洞能藏下全城的百姓,连运河里都布了水雷。
天黑时,炊事班在城墙根支起大锅,姜汤混着肉香飘得老远。
宋卫国端着搪瓷碗蹲在陈铁牛旁边,看着对方把整碗肉倒进嘴里,喉结滚动得像个活塞。
“明天打起来,”宋卫国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你的机枪连守东门,那里最可能被突破。”
陈铁牛嚼着肉点头,嘴角的油滴在军装上:“放心吧长官,除非鬼子从老子尸体上踏过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打开是半块发霉的饼,“这是无锡突围时揣的,留着当个念想。”
宋卫国没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远处的夜空突然亮起信号弹,红得像烧红的烙铁——那是警戒哨在报告,日军先头部队到了。
城墙上的士兵立刻各就各位,机枪手掀开伪装网,步枪手推上子弹,连炊事员都拿起了扁担。
“检查武器。”宋卫国站起身,军靴踩过地上的骨牌——那是士兵们刚才用羊骨赌钱的玩意儿。
系统面板上,日军的先头部队己经停在城西的反坦克壕前,正在架设探照灯,光柱像惨白的手指在城墙上扫来扫去。
张栓柱趴在东门的箭楼里,瞄准镜里能看见日军的骑兵正在集结,马刀在探照灯下闪着冷光。
他轻轻调整呼吸,左手的伤口虽然还疼,却比任何时候都稳。
李响在五峰山的溶洞里,正给榴弹炮装引信,洞外的风带着野草的气息,吹得伪装网轻轻晃动。
宋卫国站在城楼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