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然舞得虎虎生风。
“狗日的,还敢跟老子较劲!”廖磊抬手一枪打中那名少佐的肩膀,团长趁机一刀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大笑起来,笑声里混着子弹呼啸的声音。
这场反冲锋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当桂军的旗帜重新插上罗店镇中心的钟楼时,廖磊才发现自己的左臂被流弹击穿,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在尸体间汇成了小小的溪流。
“军长,清点过了,”参谋跑过来,声音带着颤抖,“一共歼灭鬼子第八联队八百二十六人,缴获坦克三辆,步枪五百多支。”
廖磊点点头,望向宝山方向。
那里的枪声依然密集,像永不停歇的暴雨。
他知道覃彪还在那棵烧焦的槐树上,梁猛也还守在那个小山头——他们都是最普通的广西汉子,却在用血肉之躯筑起长城。
此时覃彪正打空最后一个弹匣。
他数了数地上的弹壳,正好一百零八个。
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桂剧唱腔,那是后援部队赶来了。
他慢慢爬下槐树,发现裤腿己经和伤口粘在了一起,却感觉不到疼。
山头上的梁猛也听到了歌声。
他靠在掩体上,看着幸存的七个士兵分食最后一罐牛肉罐头,突然想起出发前母亲塞给他的护身符——那是用红布包着的几粒糯米,说能挡子弹。
他摸了摸胸口,护身符还在,只是己经被血浸透了。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血红色。
廖磊站在罗店镇的废墟上,看着自己的士兵在残垣断壁间休整。
有的在擦拭步枪,有的在给伤员包扎,还有的正用刺刀在墙上刻着什么——走近了才发现,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军长,该吃饭了。”炊事兵端来一碗热米饭,上面卧着两块牛肉。
廖磊接过碗,突然对着宝山方向敬了个军礼。
那里的枪声渐渐稀疏,晚风里传来隐约的歌声,是广西的《刘三姐》调子,被士兵们唱得带着硝烟的味道。
“告诉弟兄们,”他转身对着参谋说,“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他顿了顿,望着日军阵地的方向,“明天咱们还要让小鬼子知道,广西狼兵的骨头,比宝山的石头还硬!”
月光升起时,覃彪在槐树下挖了个坑,把一百零八个弹壳埋了进去。
他对着小土堆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爹,娘,儿子没给你们丢人。等打跑了鬼子,我就回家接着打猎,给你们养老。”
山头上的梁猛也没睡。
他把那半截指挥刀插进土里,刀鞘上的日文被月光照得很清晰。
他数着远处日军的篝火,突然哼起了家乡的小调,歌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混着战友们的鼾声,像一首温柔的摇篮曲。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日军的炮击再次开始。
廖磊站在罗店镇口,看着自己的士兵像潮水般冲向阵地,突然想起出发前广西父老乡亲送行的场景。
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往士兵手里塞着炒米,年轻的姑娘们红着眼眶唱着壮歌,孩子们举着自制的木枪喊着“打鬼子”。
“冲啊!”他拔出左轮手枪,再次跑在了最前面。
阳光刺破云层,照在士兵们的钢盔上,反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宝山方向传来了熟悉的枪声,那是覃彪的M1加兰德在歌唱,紧接着是梁猛的捷克式轻机枪加入了合唱。
这一天,桂军在宝山和罗店之间,又留下了两千多具尸体。
但日军的进攻,再次被打退了。
夕阳西下时,廖磊坐在一块弹片击穿的坦克残骸上,看着通信兵在地图上标注新的防线。
参谋递来一份电报,上面写着“援军己过苏州河”。
他笑了笑,把电报递给身边的士兵传阅,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疲惫却坚定的笑容。
“看到没,”他指着西边,“咱们的人越来越多了。”
远处的天空飞过几架战机,是赵长庚的“天狼”编队。
它们在阵地上空盘旋一周,机翼上的涂鸦在夕阳里格外醒目。
廖磊朝着战机挥手,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歌声,是越来越多的人在唱,那首带着硝烟味的《刘三姐》,在血与火的战场上,越唱越响亮。
他知道,这场仗还会打很久,还会有更多的人倒下。
但只要还有一个广西狼兵站着,这片土地就绝不会沦陷。
因为他们的脚下,是祖宗传下来的土地;他们的身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