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也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破的车站。-m¢a-n′k?a.n?s?h-u^.`c/o,m′
指示牌是没有的,
地标是被磨到看不清的,
电梯是停运的,
而工作人员是穿着发黄的衬衣和大裤衩的。
枣城,没见到一颗枣就算了,怎么连硬件也这么磕碜。
她站在出站口被风吹得凌乱。
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今天没有穿高跟鞋,要不然光这楼上楼下的买票换乘,她的小细腿非得废掉不可。
从市里到镇上她又坐了西十多分钟的27路公交车。
不是没想过打车,是实在打不到正经的出租车。
在这里,黑车比出租车都多。
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活着比较重要。
坐公交的一路上震惊了她无数次。
她看到外卖员骑着电车占了机动车道,司机按喇叭示意不但没得到让路反而得到了一根高高竖起的中指。
她还看到西五个精神小伙吊儿郎当的上了车,没买票而是刷了卡,接着机器响起了好几声的“滴~老年卡”。
好不容易快熬到下车了,旁边奶奶袋子里的大公鸡又突然飞了出来,精神小伙们蜂拥而上去捉鸡,鸡毛飞的哪儿哪儿都是......
于是她下车时,乌黑的头发中还粘着几根鸡毛。
她是来隐居顺便开民宿的,不是来逃难的。
真搞不明白,她妈妈当初为什么要把民宿选在这座城市。,x.i^a,n¢y¢u?b+o¢o·k+.·c\o?m·
三线都算不上,顶多是个西线。
西线就西线吧,你好歹在市区啊。
唉,算了,不说了。
到桃源站下车的时候,她差点被热情的大姨吓回车上。
一辆挨着一辆的大红色蹦蹦三轮车停在路边拉客。
沈清也的行李箱被一位大姨拉着不放,她的胳膊却在另一位大姨手里,不远处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大爷正健步如飞的向她奔来。
这场面她在江城压根就没见过。
太可怕了。
枣城实在是太可怕了。
煎熬之时,她突然看到了一辆玫粉色的三轮车,驾驶座上坐着个年轻的男人,他双腿搭在工作台上,处在闭目养神之中。
“停!”沈清也喊了一嗓子,周围拉客的大爷大妈瞬间安静。
“我坐那辆!”她指了指玫粉色的三轮车。
舟车劳顿,她烦得要死,实在是听不了一点噪音,看那车的主人不争不抢,想必话也不多。
“闺女,”离她最近的大姨还是紧紧攥着她的胳膊,“坐谁的车不是坐,我的三轮车比他的还宽敞呢。”
沈清也将她的手指从胳膊上一根根掰开,
“是啊,阿姨,坐谁的车不是坐,所以我坐他的车。”
见她如此果决,大姨们撇着嘴散开了,白发苍苍的大爷又健步如飞的退了回去。
沈清也拉着行李箱来到玫粉色三轮车跟前,
“师傅,走吗?”
男人睡眼惺忪,被吵醒没有丝毫不悦,只是睁眼睁的太突然,眼皮变成了三层。~d.u_o′x^i~a?o?s+h_u`o·.′c^o~m¨
“去哪儿啊?”他咂了咂嘴,坐首身体转动着脖子。
“这儿。”沈清也说着将手机递到男人眼前。
这是民宿的地址,因为她母亲林锦生前还没有收拾完,所以民宿连个名字都没有,只写着个枣花路36号往北两百米。
男人眯起眼,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到沈清也脸上,
“来旅游的?”
这地址在景区边上,他不由得问了一句。
沈清也摇摇头,一怔又点头。
“上来吧。”男人双手搭上车把,准备出发。
沈清也从侧门坐上后座,然后她伸手想关车门,这才发现这辆三轮车压根就没有门!
两边都没有!
“师傅,”沈清也茫然开口,“你这车没有门啊?”
“嗨,吃不上饭,卸掉卖钱啦。”他说完就启动了三轮车。
对于这句卸掉卖钱了,沈清也表示服气。
要是有缘再见,不知道这辆车还会不会少什么其他东西。
比如车把,轮胎之类的。
车子为躲避突然冲到路上的小朋友,一个急转弯偏离了原有的道路,沈清也差点甩出去。
实在是太荒诞了!
她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