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宴会散了之后,德顺和禄喜一左一右扶着朱瞻基,脚步都有些踉跄。*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朱瞻基浑身的酒气浓得化不开,混着些宴席上的脂粉香与菜肴味,
闻着就让人知道喝了多少。
这副模样自然是不敢往太孙妃那里去的。
太孙殿下带着一身酒气过去,说不定会被太孙妃赶出来。
还是将太孙殿下处理好了再说,
两人默契地将他往朱瞻基的住处引,
这是前殿朱瞻基自己的住处,随意些也无妨。
刚进了屋,朱瞻基便挣开两人的手,扶着门框一阵反胃。
德顺眼疾手快,忙端过屋角备好的铜盆凑过去。
朱瞻基俯身便是一阵猛吐,胃里翻江倒海,
先前喝的酒、吃的菜全倒了出来,
吐得浑身脱力,连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濡湿了。
德顺早让守在门口的禄喜去传话,禄喜又指使小太监跑着去了厨房。
不过片刻功夫,禄喜就端着个白瓷碗回来,
碗里是温乎乎的醒酒汤,还冒着淡淡的姜香。
德顺拧了帕子给朱瞻基擦了擦嘴角,
又接过汤碗,小心翼翼地喂自家的太孙殿下喝下。
温热的汤液滑过喉咙,带着点微辣的暖意,一路熨帖到胃里。
朱瞻基喝完一碗,长长舒了口气,先前那火烧火燎的灼痛感渐渐退去,
胃里总算舒服了些,连带着头晕也轻了几分。′s′y?w?b+o~o!k..,c,o*m_
他靠在椅背上缓神,眯着眼想了想,这会子席面估摸着也该散了。
该说的话、该喝的也喝的都差不多了,他这时候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至于送客——都知道他醉倒了,便是不去前殿应酬,谁又会真的挑理?
反正老爹在,儿子在不在就无所谓了,
都让老爹收拾吧,反正老爹收拾烂摊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酒意渐渐上头,困意像潮水般涌来。
朱瞻基摆摆手,由德顺扶着往内室走,顺势就躺到了靠窗的软榻上。
榻上铺着厚厚的锦垫,原该是极舒服的,
可他刚躺下,那股困意却像是被惊走了似的,脑子里反倒清明了些。
“再拿个软枕来。”朱瞻基哑着嗓子吩咐。
德顺连忙从床榻边取了个绣着兰草纹的软枕,垫在朱瞻基腰后。
朱瞻基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阖上眼养神。
窗外的天光渐渐斜了,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隐约传来宾客散去的喧哗,
夹杂着奴才收拾东西的动静,倒衬得这屋里愈发安静。
他就这么半倚着,既没真的睡去,也没睁眼,
只听着那若有若无的声响,任由酒意与倦意在身体里慢慢沉淀。
朱瞻基在前院歇了个晌,醒来时窗外日头己斜。
宿醉的头晕散去大半,只是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酒气仍在,
便让人赶紧备了热水沐浴。!y¢o,u,p\i+n^b.o+o^k?.?c~o,m/
温热的水汽裹着清雅的皂角香漫了满室,仔细搓洗了两遍,
才算将那身酒气彻底涤荡干净。
换上一身月白锦袍,清清爽爽的,他这才迈步进了后院。
刚走到小媳妇住的景华殿,就听见殿内传来隐约的轻笑,带着几分软绵的暖意。
朱瞻基放轻脚步推门而入,绕过雕花描金的屏风,眼前的景象瞬间撞进眼底——
知意母子俩都在内室的大床上。
周岁的罡儿没裹襁褓,只穿了件藕荷色的贴身小衣,
平展展地躺着,露出圆滚滚的小肚子。
他的小手小脚肉得像刚剥壳的荔枝,藕节似的胳膊腿儿正自在地挥舞着,
时而蹬蹬小腿,时而攥攥拳头,
喉咙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软声,像只快活的小奶猫。
床上的锦被早己叠得整整齐齐,收在床尾的一角。
自己的小媳妇穿着一身同色的中衣,盘腿坐在儿子身侧,
乌发松松挽了个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更显得眉眼温婉。
她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家伙的小手,
那小家伙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似的,五根小短指立刻蜷起,
像小鱼衔住水草般,牢牢抓住了亲娘的手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