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卫暝,看到卫旦回来的方向,诧异地问道,“你去找妘娇姑娘了?”
“找了。·w*o*d*e_s,h!u-c/h?e+n?g,.!n*e^t\她不肯来,说主子病了,也与她无关。”卫旦忿忿不已。
早就料到的事,卫暝倒不意外,看了一眼卫旦空空的手,“药呢?”
“我喝了。”
卫暝抬眸看向了自家耿直又暴躁的弟弟,“那碗呢?”
“给她了。”
卫暝彻底没了脾气,“自己去领罚。”
“为何?”卫旦不解地看向自家哥哥,主子说了不喝的药,无论如何也不会喝的了,他倒是想当场摔了药碗,但想到那女子是主子看重的,他也不敢造次。
无法发泄的气愤,就只能一口将药给喝了。
卫暝百年如一日板着的脸,淡淡看了一眼他,“罚你不是因为你喝了主子的药,而是你擅自揣摩主子心思又自作主张去扰了那姑娘。”
卫旦这才低下了头,朝傅瑢璋的屋内行了行礼,往驿站外院走去。
屋内的傅瑢璋还未歇下,正端着茶盏正喝着,自然听到了兄弟俩的对话,他自嘲地低眉,正好见到了杯盏中自己的倒影。·y_u+e\d!u`y.e..+c?o.m/
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将他放心上,就连曾经相依为命的母亲,也自私地选择自戕,独留下毫无自立能力的他,不管不顾。
他的病,好没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便是死了,也不过尔尔。
上辈子,她不在乎自己的命,更不在乎他。
这辈子,她依旧不在乎他,好在,她至少是惜命了。
傅瑢璋轻轻放下了杯盏,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台边的沙漏。
沙漏裹着时光一点一点地落下,他就这样枯坐着,一遍又一遍感受着眼前闪过的那些画面,像被凌迟一般。
画面里,全是她全身冰冷的样子,折磨得他眸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猩红之色。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乌云将天上的玉盘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天地如墨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倏地,天幕忽然闪过一瞬刺眼的银光,像是一条巨大银鞭,狠狠地撕碎天际间乏味逼仄的沉寂,伴随的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微¢趣′暁!说^ ·勉,肺+阅·毒?
“啊……”
北边的厢房响起了一道尖叫声。
第12章 被迫进府
听到了妘娇的尖叫声,傅瑢璋疾步往她的房间走去,一把推开了她的门。
就在此时,又一阵闪电,捂着耳朵的她正好抬眼看见了门口的傅瑢璋。
闪电照亮的刹那,银色白光映在了他深沉冰冷的俊颜上。
宛如地狱之门打开后,信步而来的夺命使者。
她整个人怔住了。
惊吓过了度,反而喊都喊不出来了。
傅瑢璋大步流星向案几走了过去,燃亮了灯。
房内瞬间亮堂了起来。
漆黑的房内突然亮起,她一时不适应,她慌忙闭上了双眼,往床角缩了锁,抖如被困的小鹿。
“好了,不怕了。”
傅瑢璋见到这般狼狈的她,心下不由得软了软,就连他的声调,也不自觉地变得轻柔了几分。
上辈子,她也是这般,最怕的便是雷声的,雷雨之夜,她可以整宿不睡,还会将屋子点满灯油灯,照得亮如白昼。
此刻的妘娇紧紧捂住耳朵,又闭着双眼,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
这时,以卫暝为首的玄龙卫听到了动静,也迅速赶来。
见傅瑢璋已经在,便又退到了门外。
傅瑢璋缓缓向她走去,想伸手抱她,想到她那防备惊慌的模样,袖摆下的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只轻轻扫了一眼案几上的青铜三鼎莲花香炉,再看了一眼卫暝。
卫暝立即意会,迅速送来了安神香,上前加到了香炉当中。
“再加。”
她这般模样,怕是一时半会都镇静不下来,他干脆让卫暝下了猛药,助她缓和情绪。
加好了香粉,卫暝便退了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外头春雷轰鸣,一阵又一阵巨响,仿佛有人拿着巨鞭在天空中疯狂地抽打着,屋内却出奇的静谧。
妘娇依旧不敢睁开眼,捂着耳朵的力道更大了一些,默默承受着这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