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语无伦次道:“其华,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直不肯承认,我只得命人在这里找也是偶然,才找到了你娘的坟墓”
其华初见顾云臻的一霎那,脑中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起初怀疑是自己堕入了幻觉之中,继而惊得手脚都发凉了,动弹不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情?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切?还是这些念头没有转完,另一些念头又袭上来:他若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因为自己而中了顾宣的诡计?他若真是和顾宣叔侄相斗,顾夫人和顾大姑又会如何的伤心难过?今天是娘的忌日,爹肯定要来拜祭的,若是让他们撞上了,会不会引起爹的怀疑?会不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这些念头如潮水般纷至沓来,让她一时如同魂飞魄散。直至顾云臻一句“也是偶然,才找到了你娘的坟墓”,她才回过神来,控制住颤抖的身躯,在心底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顾云臻说了那句话,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虽然满心想听她的回答,却又不忍看到她可怜的样子,只得微微地低下了头。墓前一束白菊,就在她的鞋尖不远处,秋风吹得白菊翻动,落到她的脚边,她穿着孝鞋的脚,仿佛比那白菊还要伶仃。
他正心中混乱,却听其华冷笑了一声,道:“小侯爷,你这样不依不饶,到底想做什么?!”
“我”顾云臻没料到她竟会回自己这样一句话,抬起头来,呆在了当地。
其华一副羞怒不堪的样子,冷笑道:“是,顾小侯爷,你很了不起,终于让你找到这里了。你没有认错人,不错,我就是你曾经认识的那个沈其华,也是你的婶娘。我不叫苏之华,我我我应该叫‘苏其华’!”
“苏其华?”顾云臻喃喃重复。
其华胸膛剧烈起伏,恨恨道:“我虽然也是苏家的女儿,可我娘只是我爹一个没有过礼的小妾,她去年过世,我求得爹的同意在这里守墓,与你结识。我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是我的不对,不过,你也从没告诉过我你是顾府的小侯爷,不是吗?所以,我一直把你当成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哥。本来嘛,你这样的,我是绝看不上眼的,不过瞧着山居无聊,和你玩一玩罢了,谁知你便当了真。唉,也是冤孽!”
她讥讽地笑了笑,“我与我娘在苏府没什么地位,受人欺负,我自幼便发誓要嫁得世上最好的郎君,要成为人上人。像你叔叔那样成熟稳重、功成名就的人,才是我的首选。正好爹要与你叔叔结姻,家中只有我的年龄相适,来问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这便顶了我大妹的名字嫁到顾家。本想着你我不过是露水浮萍,聚过便散,没想到你竟是定昭的侄子,唉,只能说老天爷故意要我为难。不过我想,我既然已经成了你的小婶婶,你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心思,没想到你如此执迷不悟,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冷冷地看着顾云臻,道:“莫非,你真想把我逼上绝路不成?!”
顾云臻被她这一长段话炸得脑袋嗡嗡响,眼前竟有些发黑,道:“我我把你逼上绝路?”
“不是吗?”其华怒气冲冲地指着墓碑,道:“你自己不会看上面的字吗?!我不过是一个未过礼的小妾所生,苏家甚至都没有承认过我的出生。我又是在热孝期与你小叔叔成的亲,若是揭露出去,京城人的唾沫星子就足以把我淹死!御史们一纸弹劾,我爹和你小叔叔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小侯爷你不依不饶,非要查个水落石出,又想做什么呢?我已经是你的婶娘,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难道你还想让我担上个与侄儿私通的罪名吗?”
这句话重得顾云臻承受不起,心中寸寸焦痛。原来她不是暗探,真的是苏理廷的女儿,原来诸般掩饰的背后竟是这样简单的原因。
可她不是暗探又如何?
悬崖上的生死相助、杏林中的软语娇嗔、河边的许定终身,难道,都只是她的一时游戏?
其华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他,道:“小侯爷,算我求求你了。定昭待我很好,若是让他知道了你我的过往,你让我还怎么有脸活下去?!再说了,其实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虽说你是顾府长房独子,是要承袭爵位的,但若是行为不端,你觉得朝中那些御史是吃白饭的吗?到时候弹劾的奏本一上,你能不能承袭爵位只怕都成问题。
她俯身将散乱的白菊重新拢到一起,淡漠地看了顾云臻一眼,轻声道:“就这样吧,我们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