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泉巷的萧家别院,夜色深沉。¨k`e/n`k′a*n*s+h·u′.¢c¢o^m/
书房内,灯火如豆。
萧逸尘在房中来回踱步,眉间难掩焦躁。
“苏兄,你说二叔此去知府衙门,究竟会有何结果?”
他停下脚步,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那知府大人,我有所耳闻,向来处事圆滑,既不愿轻易得罪盘踞府城的周家势力,又对萧家有所顾忌。”
“这一次,他怕是要和稀泥了。”
苏墨端坐案前,正用细布擦拭一柄借来的佩剑。
剑身灯火下偶有寒光一闪,与他沉静的面容相映。
湖心亭一战,老关那股凝练如实质的兵煞之气,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
赵信的翰林威压,王腾的狼狈,都己过去。
他更在意的是,那股纯粹的,为战而生的力量。
“急也无用。”苏墨声音很轻,却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静候便是。”
萧逸尘叹了口气,他心知苏墨心性沉稳,远非自己可比。
但此事不但关乎加秋闱,甚至关乎身家性命,他如何能不忧心。
“白鹿书院那帮人,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赵信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秋闱考场,便是他们最好的发难之地。”
的确,敌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但畏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逸尘精神一振:“是二叔回来了!”
房门推开,萧远山走了进来。′辛+丸,本`鉮_栈? !已?发?布_最?歆?漳·节′
他身着藏青长衫,面带深夜奔波的疲惫,但那双眸子,在灯火下依旧慑人。
“二叔!”萧逸尘急忙迎了上去。
苏墨也放下佩剑,起身拱手:“萧伯父。”
萧远山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
他自己则在主位坐定,下人奉上热茶,他端起轻呷一口,似在整理思绪。
萧逸尘屏息凝神,等待着萧远山的下文。
“知府大人,不好当啊。”萧远山放下茶杯,缓缓开口。
“我到知府衙门时,白鹿书院赵信派去的人,前脚刚走。”
“知府大人的书案上,摆着两份东西。”萧远山伸出两根手指。
“一份,是白鹿书院联名诸多学子,弹劾你品行不端,嚣张跋扈,不配为儒生的呈文,洋洋洒洒数千言,措辞不可谓不严厉。”
萧逸尘闻言,脸色一变。
苏墨则面色如常,静静听着。
萧远山继续说道,“另一份,是江州刘知县为你请功的功劳簿,详述你在江州的水患奇功,言辞恳切,亦有万民书为证。”
萧逸尘忍不住开口:“那知府大人他……”
萧远山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将今日湖心亭之事我,原原本本向知府大人讲明,也点出了这背后,是周家在借机打压,意图搅乱府城秋闱。”
“知府大人沉吟许久,只说了一句文人相轻,本是常事,意气之争,不足为虑。*d?u/a.n_q¢i/n-g-s_i_.¨n`e¨t.”
听到此处,萧逸尘脸色微微变化。
这分明是要偏袒白鹿书院!
萧远山看了一眼苏墨,继续道:“我告诉他,江州苏墨,我萧家颇为看重。”
“萧家,愿以明年上缴府库三成的税银,为苏墨的品行作保,只请知府大人,务必保证此次秋闱的公平二字。”
“三成税银!”萧逸尘失声低呼。
这己不仅仅是支持,而是萧家将巨大的赌注,压在了苏墨身上!
苏墨看向萧远山,心中亦是动容。
这份情,太重了。
萧远山语气平静:“最终,知府大人当着我的面,将白鹿书院那份弹劾呈文压在了镇纸之下。”
“他表示,是非曲首,岂凭一面之词?秋闱考场之上,自见真章!”
“他这是在告诉你,”萧远山看着苏墨,目光深邃,“他会保住你参加秋闱的资格,不会让白鹿书院用规矩之外的手段取消你考试资格。”
“但是,考场之内,他不会偏帮任何人。是龙是虫,全看你苏墨自己的本事。”
萧逸尘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太好了!只要能进考场,以苏兄的才华,何惧之有!”
苏墨却未曾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