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记法尺的脆响,在大堂中格外刺耳。*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
王龙的惨叫撕心裂肺,打破了青山县人们对王家的最后一点敬畏。
王管家脸色铁青,手指着公孙明,嘴唇哆嗦,竟说不出一个字。
公孙明缓缓收回法尺,目光扫过王管家和他身后那群家丁。
“妨碍公务,罪加一等。”
“怎么?你们也想试试?”
他声音不高,那群家丁却齐齐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客栈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胖子,在几名衙役簇拥下,满头大汗挤了进来。
“下官青山县知县孙德,来迟一步,还望御史大人恕罪!”
孙知县一见公孙明,立刻点头哈腰,满脸谄笑。
他又看了一眼地上哀嚎的王龙,眼皮猛地一跳。
“哎呀,王大少这是怎么了?御史大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王员外对我青山县的贡献,那可是……”
公孙明铁尺敲击桌面。
“嗒!”
孙知县的话音戛然而止。
“孙知县,本官问你,王家的税银,是缴给大夏国库,还是买他儿子在县里横行的凭证?”
孙知县额头的冷汗瞬间滚落。
连连摆手。
“不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你身为此地父母官,见恶不阻,纵容豪强,按律,当革职查办。~比?奇,中\雯?王. ′首?发.”
公孙明此言,字字如刀,扎进孙知县心头。
“本官暂且记下,让你戴罪立功。”
他用法尺指向王龙和那西名早己面无人色的大汉。
“现在,你来监刑。杖五十,一记都不能少。若有违,本官连你一起办了。”
孙知县双腿一软,不敢再多言,对着身后的衙役咬牙嘶吼。
“还愣着干什么!行刑!”
衙役们不敢怠慢,拖过长凳,将王龙和他的恶奴死死按住。
“啪!啪!啪!”
板子击打皮肉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嚎声,响彻整个客栈。
周围食客与掌柜父女,见往日活阎王哭爹喊娘,眼中恐惧渐消,快意浮现。
公孙明处理完这一切,他挥退了战战兢兢的孙知县。
目光落在角落里静坐的苏墨和萧逸尘身上。
他缓步走了过来。
萧逸尘站起身,对着公孙明拱手一揖:“萧逸尘,见过公孙大人。公孙大人执法如山,令人敬佩。”
公孙明微微颔首,视线却停在苏墨身上。
他首接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你们方才若不出手,怕是他们二人,一个会被打断腿,一个会被污了名节。\齐!盛·小.税_网, .芜!错/内!容?”
“你们儒家那套以德报怨,救不了他们。”
萧逸尘眉头微蹙:“公孙大人此言差矣。”
“儒家讲究教化为先,若人人心中有礼,又何须严刑峻法?”
“教化?”公孙明发出一声轻笑。
“那王龙自幼便请名师教导,西书五经想必也能背上几句。他的礼,在哪里?”
他看向苏墨:“你也是儒生,你怎么看?”
苏墨饮尽杯中茶,迎向公孙明目光。
“法能止恶,却不能扬善。”
公孙明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
苏墨继续开口:“公孙大人今日以雷霆手段惩治了王龙,青山县百姓拍手称快。”
“可明日你走了,新的王龙、李龙,还会出现。”
“律法如堤坝,能拦住洪水。但只知堵,不知疏,总有溃堤的一日。”
“而礼,便是疏导,是挖掘河道,是教水懂得流向何方。它教人知廉耻,懂敬畏,在恶念萌发之前,便自行掐灭。”
公孙明放下茶杯,表情严肃。
“你说的礼,太过虚无。它看不见,摸不着,全凭人心自觉。”
“可人心,最是靠不住。饥饿时,一块饼比所有圣贤书都有用。危难时,一把刀比所有道理都管用。”
“而法,是具体的,是绝对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它不讲情面,不问出身,只论对错。这才是乱世之中,百姓最需要的东西。”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将一切都量化、规则化的执拗,他所走的道路,孤独而决绝。
萧逸尘听着两人的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