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跟班略有迟疑:“刘少,这……这会不会太过了些?”
刘明远一瞪眼:“过?他让我颜面扫地的时候,可曾想过‘太过’二字?照我说的做!出了事,我担着!”
“是,是!”
很快,一股针对苏墨的舆论暗流,开始在江州学宫内悄然涌动。~1~8,5.t`x,t-.!c¢o¨m^
“听说了吗?那苏墨的《黄鹤楼》,据说是抄的!”
“真的假的?我看他文质彬彬,不像这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有人亲眼看到他鬼鬼祟祟地翻阅古籍残篇,谁知道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东拼西凑?”
“还有啊,他姐姐病得快死了,他到处借钱,我看他那点才名,都是为了借贷敛财,故意装出来的!”
流言蜚语,迅速蔓延。
起初,相信的人不多。
但随着刘明远一系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添油加醋,再加上一些不明真相的学子跟风传播,谣言越传越快,也越传越离谱。
渐渐地,一些原本对苏墨心存敬佩的学子,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
走在学宫里,苏墨能明显感觉到,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多了,主动与他攀谈的人少了。
甚至有一次,他路过几名学子,清晰地听到“沽名钓誉”、“心术不正”之类的字眼。
苏墨脚步未停,面色如常,只是袖中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
就连一些教习,在课堂上看他的表情,也多了几分审视与怀疑。
“苏兄,最近那些传言……”萧逸尘找到苏墨,面带忧色。
苏墨神色平静,仿佛那些恶毒的流言与他毫不相干:“萧兄费心了。无妨,嘴长在它人身上,是非曲首,岂是几句谣言便能颠倒的。”
他内心冷笑:“雕虫小技,也想乱我心神?”
这些流言,反而更坚定了他提升实力的决心。
他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藏书楼中,借助“神思”篇的超凡领悟力,疯狂汲取着知识。
一日,赵夫子在《经义解析》课上,讲解一段关于“民本”与“君权”的复杂论述,引经据典,层层剖析,不少学子听得云里雾里,昏昏欲睡。
课后,有学子向赵夫子请教其中一个疑难点。
赵夫子正待解释,却听苏墨淡淡开口:“此节,夫子所引《尚书大传》之言,其核心在于‘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民心即天心,民意不可违。”
“而《孟子》所言‘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则是强调君王失德,便不再具备为君的合法性。”
“两者看似矛盾,实则统一于‘得民心者得天下’的根本原则……”
他侃侃而谈,将那段复杂论述的各个层面、引申含义,以及不同典籍间的内在联系,剖析得鞭辟入里,清晰透彻。
赵夫子听着,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竟被苏墨三言两语点透,他张了张嘴,半晌才道:“……苏墨所言,大致不差。”
周围的学子们,包括那几个先前还在私下议论苏墨“名不副实”的人,此刻都目瞪口呆。
那先前请教的学子更是面露恍然之色,随即对着苏墨深深一揖:“苏兄高见,学生受教了!”
这等见识,这等理解深度,岂是“腹中空空”、“银样镴枪头”之辈能有的?
不少人看向苏墨的眼神又变了,从怀疑转为惊叹,甚至有些羞愧。
刘明远在人群后方,脸色铁青。
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舆论攻势,对苏墨似乎毫无影响,反而让他在不经意间,又小小地“秀”了一把。
“可恶!这小子,怎么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刘明远心中疯狂咆哮。
“等着吧,等我表叔来了,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苏墨收起书卷,心中清楚,刘明远的这些小动作,不过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战场,还是在年终大考。
他们想让我身败名裂?
苏墨缓缓抬头,望向学宫幽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