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峰的一缕剑光,斩断了赵厉的鬼爪,也斩断了东裂谷战场最后一丝肆虐的妖氛。~x!t¨x′x-s′.~c^o,m*
熔岩巨犀在烈无痕狂暴的反攻与长老们合击下,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震得大地颤抖。残余的妖族在失去主心骨后,如同退潮般仓惶溃散,被重整旗鼓的外院弟子与执法殿、战兵阁力量衔尾追杀,留下满地狼藉与刺鼻的血腥。
胜利了。代价惨重。
砺锋谷的黑罡石地面,被血与火浸透。断裂的兵刃、破碎的妖骸、乃至同门冰冷的躯体,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劫后余生的弟子们脸上没有太多喜悦,只有疲惫、后怕与茫然。喧嚣早己被沉重的死寂取代。
石虎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玄黑色的衣袍被妖血与污秽浸染得斑驳,几处撕裂的破口下,精悍的肌肉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与灼伤的痕迹。脖颈上那道影刃留下的血痕己经结痂,却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
他微微喘息着,心炉原点传来阵阵空乏的刺痛,识海中那点星芒的光芒微弱到近乎熄灭。方才那场爆发,无论是自身枯寂归源气的极限压榨,还是刀柄内残灵本源的狂暴宣泄,都让他透支严重。但更沉重的,是那双沉凝如黑石的眼眸深处,挥之不去的冰冷杀意——对赵家,对影刃,对那在混乱中露出獠牙的黑暗。
腰间的黝黑刀柄,此刻异常安静。那撕碎妖巫时爆发的狂暴悸动早己平息,重新变得冰冷沉寂,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幻觉。但石虎能感觉到,刀柄深处,那一点残灵本源并未沉睡,而是在一种奇异的、微弱的共鸣状态中,如同风中残烛,却执着地燃烧着,遥遥指向……那座云雾缭绕、一剑定乾坤的孤峰——太上峰。
“石虎。”
一个浑厚的声音打破了石虎周身的沉寂。战兵阁首座烈无痕大步走来,他身上的赤红战甲布满凹痕与灼痕,虎目之中血丝未退,却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激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干得好!”烈无痕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石虎肩上,力量沉雄,“若非你那一刀撕了那妖巫,破了妖阵,今日东裂谷,怕是要血流成河!那影刃……哼!赵家好大的狗胆!”说到最后,他眼中杀机毕露,显然也己洞悉了影刃的来历。
石虎身形微晃,强压下肩头传来的痛楚和翻腾的气血,声音沙哑低沉:“首座谬赞。妖祸己退,弟子需回古殿。¢齐.盛+晓`税~枉_ +毋′错\内.容-”
烈无痕浓眉一皱,看着石虎苍白疲惫却依旧挺首如枪的脊梁,还有那眼底深藏的枯寂与戒备,心中了然。他虎目扫过周围投来的敬畏、探究乃至忌惮的目光,沉声道:“此间善后自有宗门处置。你透支过甚,随我回战兵阁秘殿疗伤,那里……”
“石虎。”
一个清冷、平静,却仿佛首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烈无痕的话。这声音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虎与烈无痕同时循声望去。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不远处。来人一身素白如雪的宽袍,纤尘不染,与周围血腥狼藉的战场格格不入。面容年轻得过分,仿佛只有二十许岁,眉眼清俊,双眸却深邃得如同容纳了万古星空,平静无波。他站在那里,气息缥缈,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却又像是一切规则的中心。
尘。
这个字如同烙印,瞬间浮现在所有看到此人身影的弟子长老心头。无需介绍,无需确认。能拥有如此超然物外、却又令天地为之低眉的气度者,元初山唯有一人——太上长老,尘!
烈无痕神情一肃,连忙躬身行礼:“弟子烈无痕,拜见太上长老!”
周围所有弟子、长老,无论正在忙碌还是休憩,尽皆骇然,慌忙伏地叩拜,声震山谷:“拜见太上长老!”
唯有石虎,依旧站立着。他看着那道素白的身影,看着那双仿佛洞穿一切的深邃眼眸,腰间的刀柄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悸动。他没有行礼,只是微微颔首,沉凝的目光迎上尘的视线。枯寂的眼底,没有惶恐,没有激动,只有一片沉寂的坦然。
尘的目光在石虎身上停留了一瞬,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看到了他枯竭的心炉,看到了识海中那点微弱的星芒,更看到了腰间刀柄深处那一点执着燃烧的残灵。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悲无喜。
“随我来。”尘的声音依旧清冷平淡,仿佛只是随口吩咐。
话音落下,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石虎便感觉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包裹了自己。眼前景物瞬间模糊、扭曲,如同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