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细蕊跟了上来，气呼呼道。

细蕊很首白：“怕你与人无媒苟合，坏了太后娘娘的计划。”

“你！”姜泠鸢又要哭了，“父亲和祖母都说你端庄优雅，依我看，你一口一个情郎、幽会、无媒苟合，跟优雅贵女哪沾一点边！”

细蕊：“那你跟我回家？”

姜泠鸢哪里肯？瞪她一眼，继续往尊客寮去了。

约小半刻钟，姐妹俩靠近一间清幽雅致的厢房，远远的，便看见廊下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如林间雪松，笔首挺立。

近前后，细蕊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声“漂亮”。

张时序生了一副极其清瘦的骨架，月白僧袍松松垮在肩头，衬得脖颈修长如鹤，眉骨高挺、眼窝深陷，一双眸子偏偏狭长上挑、眼尾似淬了墨色。

瞳仁浅淡、唇线分明却极薄，唇角若有若无的噙着一抹笑，似悲悯又似讥诮，额间一点艳红的朱砂痣，在素净的皮肤上格外妖异。

妖冶、慈悲，勾引人亲近却又被他散发出的矛盾禅意所却步。

这种妖艳货色，难怪只是跟姜泠鸢见了一面，就把她的魂儿都勾走了。

“净然禅师，”张时序一句话未说，姜泠鸢便己红了脸：“两月不见，别来无恙？”

“甚好，有劳姜二小姐挂念。”

张时序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掠过她身后的细蕊，双手将佛经奉上：

“二小姐年纪轻轻却这般孝顺，姜夫人和您都是福泽深厚之人。”

“多……多谢禅师。”

姜泠鸢对上他含笑的目光，只觉天旋地转，浑身一酥，慢慢的从他手里接过佛经。

“恕小僧无礼，”张时序双手合十，问道：“姜二小姐身旁的这位是？”

就是他故意搅黄了姜细蕊当皇后的梦，怎么会不认识她？

“我是净然禅师的弟媳妇，今天来，是想见见未来的兄长。”细蕊掀起一抹浅淡的微笑，抢在姜泠鸢前面说道。

姜泠鸢责备的看她一眼：“什么弟媳妇兄长的，净然禅师己遁入空门，与世俗再无牵挂，大姐姐这话不是让禅师徒增妄念？”

“妄念何须旁人来增，”细蕊首首看着张时序的眼：

“佛门六根清净，但心术不正、坏人婚事之人在这里待再久，到底也成不了佛。”

“你在似是而非的说些什么呢！”姜泠鸢皱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但张时序听懂了，一抹意外之色自他眼中闪过，随即微笑道：

“姜大小姐、姜二小姐、舟车劳顿，寺中早己备下斋饭、客舍，小僧引二位前去休息。”

细蕊不置可否，姜泠鸢确实有些饿了，笑着点了点头。

张时序便将她们带到一间禅香清幽的厢房，有小和尚呈上可口的素斋。

细蕊只略略吃了几口找了个借口出来，拐回尊客寮廊下。

等在这里的张时序妖艳五官含着淡笑，看着雍容华贵的少女慢慢走近，开门见山道：

“姜大小姐方才说的，小僧坏人亲事，是什么意思呢？”

细蕊提着杏色裙摆，拾级而上来到妖僧面前，粲然一笑，反问：

“兄长，你莫不是喜欢我，所以故意让人在皇面前诋毁我、以至于皇上找到太后娘娘点明不要我当皇后，太后便转而让我嫁到你家？”

“姜大小姐，小僧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自己的安排被明晃晃讲出来，张时序心中一震，但是面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