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关的城门,那扇被誉为“楚国之盾”的巨门,在连绵不绝的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s-o·s^o¢x!s!w*.*c·o+m+终于,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厚重的门板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碎片向内爆开。守在门后的楚国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股恐怖的冲击波撕成了漫天血肉。
“门破了!城门破了!”
绝望的呐喊在关内此起彼伏,像是点燃了引线的火药桶,瞬间引爆了所有士兵心中名为恐惧的炸药。
残存的亲兵们架着魂不附体的项勇,几乎是滚下了城楼。他浑身沾满了忠心护卫的鲜血,双腿发软,全靠两个人拖着才能移动。
“快!快走!去……去备马!本殿下要立刻返回京城!”项勇的嗓音尖利而嘶哑,哪里还有半分皇子的仪态。
“殿下!马厩那边已经打起来了!魔族的前锋已经冲进来了!”一名亲兵脸上溅满了血点,话语里带着哭腔。
“那就杀出去!你们是死人吗?给本殿下杀出一条血路!”项勇疯了一样咆哮,对着身边的人拳打脚踢。
就在这时,整个关隘内外的喊杀声,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无论是正在屠戮的魔族,还是正在溃逃的楚军,都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自苍穹之上降下,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所有人,包括山顶上正准备离开的项川,都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只见镇国关的上空,不知何时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所笼罩。那阴影遮天蔽日,仿佛是黑夜提前降临。而在那浓郁的黑暗中央,一只庞大到超乎想象的巨爪,缓缓探出云层。+l/a+n\l_a¨n^w\e¨n+x!u^e^.\c¨o~m¢
那巨爪上覆盖着银灰色的毛发,每一根都如同钢铁铸就,闪烁着森冷的光泽。利爪的尖端,更是凝聚着毁灭性的力量,连空间似乎都在其周围扭曲。
“狼……狼皇……”关隘内,一名幸存的楚国将领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褪。
狼皇亲临!
那巨爪没有丝毫停顿,对着本就摇摇欲坠的城墙,重重拍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噗”声。坚固的城墙,连同上面所有的防御工事和士兵,在那巨爪之下,如同沙堡一般,被轻易地抹平、碾碎,化作漫天烟尘。
大地剧烈地颤抖,一道数十丈宽的恐怖豁口,出现在了镇国关的防线上。
这超越凡俗的一击,彻底摧毁了所有楚国士兵的心理防线。
“是狼皇!是魔族的皇帝!”
“完了……天要亡我大楚啊!”
“跑!快跑啊!”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再也无人抵抗,所有人都化作无头苍蝇,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项勇亲眼目睹了这神祇般的一幕,他双腿一软,再也站立不住,竟是直接瘫倒在地,身下一片湿热,散发出难闻的骚臭。
“殿下!殿下!”亲兵们也吓得面无人色,却还是强撑着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怪物……是怪物啊……快带我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项勇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尖叫着。
山顶上。+1_8+0~t·x-t~..c_o\m,
项川停下了收拾的动作,他看着那只缓缓收回云层的巨爪,又看了看关内被魔族铁蹄肆意屠戮的楚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认得其中一些部队的旗帜。
“那是……‘烈风营’的旗子吧?带兵的好像是叫李德忠。”项川自言自语,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我记得三年前在京城见过他,他还拍着胸脯向父皇保证,说他与镇国关共存亡。现在看来,他倒是求仁得仁了。”
在他的视野中,那面“烈风”大旗被一名魔将拦腰斩断,持旗的校尉被数把魔刀捅穿,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里。
曾经的同袍,正在被成片地收割。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在死亡面前扭曲,发出绝望的惨嚎。
项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抿了抿嘴,似乎在回味刚才烤鸡翅的味道。
“为这种草包主帅卖命,为那个多疑的父皇尽忠,值得吗?”他轻声问自己,随即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他早就有了答案。
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像个看客一样,欣赏着这场盛大的落幕。
悲伤?愤怒?不存在的。
他的心中,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讽刺。对这个腐朽王朝的讽刺,对那些愚忠之人的讽刺,也是对他自己过往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