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峥脸上的笑意,让左丰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那笑容里没有嘲讽,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穿了一切的平静。
“造反?”
李峥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摇了摇头。
“不。”
“我们只是在选择自己的道路。”
他从左丰颤抖的手中,取过那卷象征着皇权的黄色绸缎。
他没有多看一眼,随手递给了身旁的陈默。
“陈秘书,把这份文件,拿去存档吧。”
陈默接过圣旨,就像接过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公文,对着左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仿佛那不是天子诏书,而是一份无关紧要的会议纪要。
左丰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他准备好的所有威逼利诱,所有关于皇恩浩荡的说辞,全都被堵死了。
对方根本没接招。
他们甚至,不认为这是一件需要当场回应的事情。
“你……你们……”左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峥做了个“请”的手势。
“天使远来劳顿,先回招待所歇息吧。”
“关于朝廷的提议,我们人民委员会,会进行讨论。”
“有了结果,会通知你的。”
说完,他便转身,继续主持会议,再也没看左丰一眼。
仿佛这个来自洛阳的天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第二天。
最新一期的《赤星报》,被送到了根据地的每一个角落。
识字的读给不识字的听。
田间地头,工厂车间,军营哨所,到处都在讨论着同一件事。
报纸的头版,用最大的字号,全文刊登了汉灵帝的那份招安诏书。¨0~0-晓¢说,惘- !已?发+布`罪\鑫.彰,劫^
每一个字都印得清清楚楚。
“安平亭侯,食邑三百户,赏金百两……”
旁边,是一篇由李峥亲自撰写的社论,标题振聋发聩。
《我们的权力来自谁?》
“……有人说,权力是皇帝赐予的,是朝廷恩准的。我们拿了他的封赏,就该感恩戴德,为他卖命。”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皇帝的权力,又是谁给的?”
“是天吗?那苍天为何让我们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是祖宗吗?那西世三公的袁家祖宗,为何庇佑他的子孙抢我们的地,杀我们的爹娘?”
“不!同志们!权力不是任何人赐予的!”
“我们的权力,来自我们手中的锄头和长矛!来自我们建设的工厂和农庄!来自我们保卫这片土地的决心!”
“我们的权力,只来源于一个地方——那就是我们自己,我们千千万万的工农兵兄弟!”
这篇文章,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捅破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层名为“敬畏”的窗户纸。
原来,皇帝也可以被质疑。
原来,圣旨也可以被讨论。
张老三,如今己是解放战士营的一名班长,他听着连队指导员念完报纸,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猛地一拍大腿。
“说得对!俺的命是委员长救的,地是委员会分的,跟那鸟皇帝有啥关系!”
“他给俺封官?俺不稀罕!”
整个根据地,舆论彻底沸腾。
第三天上午。
安平县人民委员会,大礼堂。
工、农、兵代表临时会议,正式召开。
左丰作为“朝廷代表”,被“请”到了旁听席。!精\武-小!说*王~ ′首?发\
他看着那些穿着粗布衣服,满手老茧的农民,和那些满身油污的工人,大摇大摆地走进这座曾经的县衙大堂,心里充满了荒谬感。
这些人,竟然在讨论要不要接受皇帝的封赏?
李峥坐在主席台上,没有多余的开场白。
他指着桌上那份圣旨的原件。
“同志们,东西就在这里。”
“洛阳的皇帝,要给我们委员长封官,要给我们发赏钱。”
“这个官,我们要不要?这个钱,我们拿不拿?”
“今天,请大家来决定。”
话音刚落。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代表,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是红星农庄的代表,叫王老根。
“委员长!各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