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吹拂着太阳湾最昂贵也最僻静的一处悬崖。~小_说.C,M\S~ +已_发¢布*醉,歆+彰_結/
悬崖之上,一栋装修风格极尽奢华,甚至显得有些俗气的别墅灯火通明。
这里是龙西爷在海南的大本营。
此刻,别墅的露天平台上,气氛庄严中透着一丝滑稽。
一个身穿崭新八卦道袍,下巴上粘着一撮山羊胡,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玄一道长”,正在开坛作法。他面前的法坛上,香炉里插着三根比胳膊还粗的高香,青烟袅袅;朱砂、黄符、桃木剑一应俱全,旁边还摆着一碗据说是用清晨第一滴露水调和的符水,在灯光下闪着可疑的浑浊光芒。
龙西爷和他最信任的几个心腹手下,穿着清一色的黑西装,强行压抑着身上的江湖气,屏息凝神地站在一旁。他们看向道长的眼神,充满了对神秘力量的敬畏,以及对即将到来的财富的贪婪。
“西爷请放心,”玄一道长拿起那件从江寻别墅垃圾桶里偷来的旧T恤,用一种自信满满的语气说道,“此物乃那‘活财神’的贴身之物,沾染了他最本源的气运。待贫道作法,施展‘偷天换日借运大法’,便可将他的财神气运,暂时嫁接到西爷您的赌场之上!不出三日,必定门庭若市,日进斗金!”
龙西爷听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大师辛苦,辛苦了!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玄一道长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将那件旧T恤平铺在黄符之上,拿起一支蘸满了朱砂的毛笔,开始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下扭曲的符咒。他口中念念有词,念的却不是什么高深咒语,而是一段听起来像是从某本地摊文学上看来的、不伦不类的祝祷词。*零^点-墈+书· !哽?歆·罪\全~
“天灵灵,地灵灵,财神财神快显灵!东家亏,西家赢,他的运气归我用!急急如律令!”
仪式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
玄一道长双手捧起画满符咒的T恤,面色肃穆,准备将其投入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盆之中。
“起!”他大喝一声。
就在这一瞬间,异变陡生。
一股毫无征兆的、强劲无比的海风,如同被精确制导的炮弹,从悬崖下方猛然灌了上来。这股风来得又急又烈,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席卷了整个平台。
“呜——”
狂风吹得玄一道长身上那件为了耍帅而特意做得宽大飘逸的道袍猎猎作响,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当场被吹得原地起飞。
他高高举在手中的T恤,被这股妖风猛地一刮,脱手飞出。
然而,它并没有随风而去,而是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像一块浸湿了水的抹布,又像一只饱含着无尽鄙夷的巴掌,“啪”的一声,不偏不倚,精准无比地糊在了玄一道长自己的脸上。
“噗咳咳咳……”
旧T恤上残留的汗味、朱砂的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具毁灭性的生化武器,把玄一道长呛得眼冒金星,一阵猛咳,差点把肺都给咳出来。
这还只是个开始。
更糟糕的是,他为了营造神秘气氛,在法坛周围点燃了一整排手臂粗的牛油蜡烛。他被T恤“颜面扫地”后,踉跄后退,宽大的道袍下摆,正好扫过了那一排燃烧的烛火。.嗖¨嗖.小¨税_王′ ~耕¨鑫?最^全?
“呼啦——”
浸染了助燃香油的上好绸缎,沾火就着。
只一瞬间,玄一道长的后背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啊!着火了!”道长发出了一声不符合他仙风道骨形象的尖叫。
旁边的龙西爷和他的手下们都看傻了,一时间竟没人反应过来。
“大师救我!”龙西爷下意识地喊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让大师救他,还是让他自救。
玄一道长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风度,他身上着火,疼得嗷嗷首叫,像个被点燃的巨大陀螺一样在平台上疯狂乱窜,试图拍灭身上的火焰。
慌不择路之下,他一头撞向了旁边摆放杂物的桌案。
“哐当——!”
一声清脆而昂贵的碎裂声响起。
桌案上那个他刚从港岛拍卖会花了两百万拍下,据说是明代官窑出品,用来“镇压赌场煞气”的青花瓷瓶,被他撞翻在地,应声碎裂,变成了一地闪烁着金钱光芒的瓷片。
龙西爷的心,跟着这瓷瓶一起,碎了。
混乱中,道长身上燃烧的道袍碎片被海风卷起,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飘飘摇摇地飞向了别墅的露台。
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