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皇宫银装素裹,映得院中用来彰显喜庆气氛的红灯笼异常醒目。?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凤仪宫的地龙烧得极旺,贺宝儿立在偏殿窗前,呵出的白气在琉璃窗上凝成薄霜。
她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案上红梅,一个穿青绿色比甲的宫女走了进来,笑道:“十七姑娘,皇后娘娘传你过去。”
贺宝儿忙拿来挂在架子上的斗篷,那小宫女极有眼力劲,熟练地帮她披上。
本来也是件寻常小事,不值一提,可贺宝儿心中警铃大作。
她假装整理斗篷,手指在口袋外摸到一个圆圆的硬物——好像是珠子之类的东西。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贺宝儿唇角勾起冷笑,趁着小宫女不注意,顺走了桌上的一颗干桂圆。
既然要玩,不如陪她们好好玩玩。
凤仪宫内,鎏金熏笼吐着袅袅青烟。
皇后正拉着太子的手,亲热地说着家常。
陈锦容坐在绣墩上,见贺宝儿进来,脸色一沉,将头扭过去。
“奴婢参见娘娘。”贺宝儿福身行礼,动作流畅,尽显端庄。
皇后问了她几句太子近日的饮食起居,末了摆手道:“本宫乏了,你们退下吧。”
回廊转角处,凤仪宫的老嬷嬷带着西个粗使宫女从后面追上贺宝儿,拦住她的去路。
“十七姑娘请留步,陈三小姐绣鞋上的东珠少了一颗,娘娘命老奴带您回去搜身。”
李承泽眸光一沉:“十七怎会偷蓉儿的东珠?”
“殿下明鉴,这是娘娘的懿旨。`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嬷嬷不卑不亢地回道,“方才在场之人,除了殿下和娘娘都要接受检查。”
李承泽挑了挑眉,没再多言。
正殿内气氛凝滞。
皇后倚在凤座上,朝嬷嬷颔首示意。
嬷嬷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贺宝儿领到内室。
陈锦容攥着帕子紧盯内室方向,嘴角噙着胜券在握的笑。
贺宝儿坦然张开双臂。
“得罪了。”嬷嬷枯瘦的手指在她身上移动,突然一僵——掏出来却是一颗干桂圆。
“这……”
她摇了摇头,继续搜身,却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几人走出内室。
嬷嬷躬着身子,将结果一五一十地禀告给皇后。
陈锦容听了,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瞪着贺宝儿。
怎么可能?
她明明收买了方才去传话的小宫女,那小宫女还信誓旦旦地对她保证,说事情办妥了。
“东珠价值不菲,莫不是被哪个眼皮子浅的偷了?”贺宝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状似随口道。
说完,看向知夏:“俗话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能光搜外人,自己贴身伺候的丫头是不是也得查一查?”
“你胡说什么!”陈锦容霍然起身:“我的贴身丫鬟,怎么可能偷我的东西?”
皇后却朝两名粗使宫女使了个眼色,她们会意,立刻按住知夏。+x.i!a/o~s′h¢u\o\h?u·.~c!o,m+
当那颗东珠从知夏荷包里滚出来时,陈锦容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奴婢冤枉啊!”知夏瘫软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奴婢怎么可能偷小姐的珠子……”
“拖下去!”皇后目光一凛,厉声打断,“杖五十,逐出上京!”
陈锦容扑通跪下,求情道:“皇后娘娘开恩!知夏跟了臣女十来年,定是一时糊涂……”
“糊涂?”皇后拍案而起,凤冠垂珠剧烈晃动,“偷盗乃大罪!你这般轻描淡写,将来如何治下?”
殿内霎时死寂。
陈锦容脸色难看,不敢再吱声。
“母后息怒。”李承泽见状,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
说着,将跪在地上的陈锦容扶起,语带维护道:“蓉儿与知夏十多年的主仆情谊,不忍心看她受罚也是人之常情。”
皇后本来就不喜欢陈锦容,这下愈发不喜了。
她冷眼扫过儿子搭在陈锦容腕间的手。
要是这样的女人将来入主中宫,后宫岂不是乱套了。
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贺宝儿垂首立在太子身侧,看着知夏被拖出去时绝望的眼神。
若非她警醒,若非她身手好,此刻被架出去的人就是她贺宝儿。
偷盗财物是最易栽赃陷害的罪名,效果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