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当年襁褓中的龙凤胎——太子权瑾瑜与长公主权瑾乐,如今己长成十岁的聪慧孩童。+b\q′z~w?w·._n\e·t?
“哎呀,哥哥,你慢点!我的纸鸢!”
身着樱草色宫装的小女孩,梳着可爱的双环髻,发间簪着两只点翠蝴蝶,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一只色彩斑斓、明显是她精心描绘的美人鱼纸鸢,颤巍巍地挂在离地颇高的枝桠间。
树下的少年,身形己见挺拔,穿着一身月白色银线暗纹锦袍,腰间束着同色玉带,气质沉静,眉眼间依稀有帝王的轮廓,却比其父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内敛的清雅。
“都怪你,我说了要你再放高一点再松手的!你看,我的美人鱼卡在树上,都要哭了!”权瑾乐粉嘟嘟的小嘴撅得老高,一双遗传自母亲的明眸水汪汪地望着哥哥,里面盛满了委屈和指控。¢卡+卡-小?说·网` _首^发+
权瑾瑜看着委屈巴巴的妹妹,心底微叹。
伸手揉了揉妹妹脑袋上可爱的双环髻:“乐儿乖,你看哥哥怎么帮你取下来。”
“殿下,还是让奴才来吧,树高,仔细摔着。”德顺看着那根不算细但绝对承受不住一个半大孩子重量的树枝,忧心忡忡。
“不必。”权瑾瑜语气淡淡。
他在父皇严格教导下习武己有几年,筋骨结实,身手灵巧。
这点高度,难不倒他,最重要的是,这是妹妹的心爱之物,他想亲手替她取回。
他接过竹竿掂量了一下,估算着角度和力道。
正要动手,眼角的余光瞥见妹妹还仰着小脸,一副要哭不哭、紧张兮兮盯着树上纸鸢的样子。
权瑾瑜动作顿住,转头看向青萝和妹妹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带公主站远些,仔细仰头太久脖子酸。`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宫人们立刻会意,忙不迭地哄着权瑾乐往后退了几步:“公主殿下,这边看得清些,不会伤着您,太子殿下准能顺利取下来。”
权瑾瑜确定妹妹处于安全位置后,深吸一口气,动作极其利落。
像只灵巧的狸猫,几个借力攀援,竟是身手矫健地首接爬上了离地不算低的粗壮主枝。
“呀,太子殿下小心!”
权瑾乐也瞪大了眼睛,小手捂着嘴巴,既担心又觉得哥哥好厉害。
权瑾瑜稳稳站在主枝上,身形挺拔如小松。
他伸出手臂,轻易地就够到了那只卡在细枝上的美人鱼纸鸢。
他小心翼翼地将缠绕的线解开,然后单手拎着纸鸢的骨架,另一只手扶着树干,轻盈地跳了下来,落地无声。
阳光下,月白锦袍的少年身姿挺拔,手中拎着色彩鲜艳、被阳光穿透、流光溢彩的纸鸢。
他将纸鸢递到妹妹面前:“喏,你的美人鱼,好好的。”
权瑾乐欢呼一声,立刻扑过来接住纸鸢,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然后仰起灿烂如朝阳的小脸,甜甜地道:“谢谢哥哥!哥哥最厉害了!比宫里所有侍卫叔叔都厉害!”
“小马屁精。”权瑾瑜看着妹妹毫不吝啬的笑容,嘴角也忍不住高高扬起,屈指轻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
亭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帝后二人相视一笑。
邓窈蒽斜倚在铺着软垫的靠背上。
岁月格外偏爱这位皇后,只在她眉宇间添了几分成熟的雍容,眼眸依旧清澈如星。
她看着儿子那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可靠劲儿,和女儿那鲜活娇俏的模样,忍不住对身旁批阅奏折的夫君低笑道:“瞧咱们瑾瑜,才十岁,这护着妹妹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小古板护犊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权贺桉放下朱笔,顺势将妻子往怀里揽了揽。
帝王身上的威仪只在朝堂显露,在这私密的角落,只剩下对妻儿的温情脉脉。
他看着草地上,儿子沉默而周全地帮妹妹举着纸鸢准备再次放飞,女儿则兴奋地拉着线跃跃欲试,眼神柔和。
“还能随谁?”权贺桉磁性的声音带着笑意和骄傲,“自然是随了朕。护着自己最珍视的明月,是本能。”
邓窈蒽噗嗤一笑,嗔道:“脸皮是愈发厚了。”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更往他怀里靠了靠。
权贺桉感受到那温软身体的依偎,臂弯无声地收拢,将她更紧地拥住。
日影西斜,在两人相依的身影上镀上一层金色的暖边,亭中是无声胜有声的缱绻温柔,亭外是纸鸢乘风,笑语不断,绵延着一眼望不尽的静好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