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宫把头上繁重的头饰取了,宫里的香换成淡雅怡人的。?k~s¨j/x¢s!.,c′o*m*那些让人不舒服的东西都换掉。”
“是,娘娘!奴婢明白,定让您每天都舒心!”青萝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手脚更麻利地伺候她梳洗,将那些过于沉重的凤钗簪环换成了更清新雅致的步摇。
殿内熏香也让人换成了清雅的木兰香,浓郁奢华的龙脑香被撤了下去。
邓窈蒽满意地嗅了嗅,感觉灵魂都舒展开了一寸。
就在此刻,景仁宫雕花镂空的窗格之外,回廊转角处,一道明黄身影无声地停驻。
权贺桉下了早朝,心中烦闷于朝堂上邓太尉一系武将又一次对新政的掣肘,下朝就来了景仁宫。
他几乎从不踏足这位跋扈贵妃的居所。
他可以为了朝廷江山稳固而纳她们为妃,给她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不会给她们半分恩宠。
他深知在这些女人心里,权利才是她们的最终追求。
而他己经给了她们最想要的东西,若她们还妄求得到更多,就别怪他心狠,
想到今日清晨太医报来昭贵妃“误饮不洁之物”,他就知晓是邓窈蒽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个女人很不安分,她的父兄也不甚安分,本想来警告她一番。^y¢e`x,i?a′k-e·.?c!o^m¨
然而,意料中的骄矜怒骂并未听到,传入耳中的声音清脆从容,甚至带着惬意的慵懒?
“...过得舒坦、自在。什么劳心费神的争斗,都离远些...”
权贺桉眉峰微蹙,这话,是从那位嚣张跋扈到连皇后仪制都敢僭越的昭贵妃口中说出?
难道他识人有误?那些嚣张跋扈是她装出来的假象?可她为什么要装?
权贺桉的目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缝隙,第一次真正落入了这间他曾下令按皇后规制布置的寝殿内。
窗边的榻上,那抹鲜艳的红影清晰起来。
不再是记忆中满头珠翠、盛装浓妆如同开屏孔雀般的模样。
一头鸦青长发只用一支简单却极品的红玉簪子松松绾着。
她没有施任何脂粉,那张脸,当真是...
肤若凝脂,艳而不妖。
那份国色天香,因着这份慵懒与淡然,竟脱去了张扬,沉淀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韵味。
这还是那个邓窈蒽?权贺桉冰冷的目光里闪过极淡的疑惑。
那边邓窈蒽悠闲地用着点心,就感觉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异常强烈,与宫女们的不同。!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她转头,毫无防备地,隔着窗棂,望进了一双深不见底、寒星点点的眸子里。
龙袍加身的男人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却覆着万年不化的冰霜,正是皇帝,权贺桉。
在这宫里,皇帝就是最大的上司,关系到她能不能安享荣华富贵和能否完成原主的心愿,不能得罪,但也不必刻意讨好。
上司喜怒无常,有时候你越贴上去,他反而越觉得你别有用心,不如坦荡些。
于是,邓窈蒽慢条斯理地将剩下的糕点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然后才从容地站起身。
隔着雕花的窗棂,远远地对着那道明黄的身影,微微福了福身。
挑不出礼数上的错来。
“陛下安好。”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听着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权贺桉眉心的褶皱更深了。
他为何在她那声没什么温度的“陛下安好”里,听出了一种敷衍意味?
青萝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皇帝驾临,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奴婢该死!未曾远迎圣驾!陛下恕罪!”声音都在发颤。
这动静打破了僵持的寂静。
权贺桉并未看青萝,迈步从回廊的暗处走出,踏入了景仁宫的正殿门槛。
日光终于完全落在他身上,那身明黄龙袍带着无形的威压,瞬间让整个殿内落针可闻。
“贵妃今日精神看着倒好。”权贺桉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劳陛下挂心,太医妙手,己然无碍了。”邓窈蒽又福了福身,垂眸回答,姿态恭谨却疏离。
她没像原主那样趁机上前诉委屈告黑状,就那样不远不近地站着。
“哦?”权贺桉语调微扬,带着不易察觉的探询,“朕听闻,是庄妃及时发现,才让贵妃得以脱险?”
来了,正题来了。这是来敲打?还是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