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就像盘乱棋,儿子记住了,把自个儿当棋子的是蠢货,把别人当棋子使才有意思。其中的乐子好玩儿得很,等你长大了就懂了,什么叫‘反者道之动’的妙处。”
苑陶似懂非懂地点头,随后又蹦出孩子的天真:“可谷叔吃不上娘的枣馍,这大冬天的,万一饿死在半路咋办?”“你娘做的玩意儿好吃吗?”“不好吃。”“崽子,我再问你,到底是你谷叔亏了,还是咱们亏了。”苑陶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谷叔亏了!他得开鬼子车,还吃不上娘的枣馍!”苑金贵哈哈大笑,抬手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又错了!他赚大了!没了这难吃的枣馍,你谷叔说不准车子还能多跑二十里。真正亏的是咱爷俩……你谷叔没吃那玩意儿,简直是咱爷俩积德!”他突然压低声音,鼻尖几乎顶住儿子的额头,“爹再教你一个道理,这世道分三种人:被人骗的蠢货,骗人的聪明人,还有……”他指了指自己和儿子的鼻尖,“连聪明人都能骗的狠角色。”“爹..你人真坏,谷叔的性命还没娘枣馍强..”“屁话!你娘是我的女人,那是当然得咯..”随后他望着四合院厨房透出的暖光,突然叹了口气。“等会儿进了屋,你得跟你娘说,是你谷叔非要连夜赶路,死活不让咱留他吃饭,今儿多出饭菜送邻居去。”苑陶脸上一乐,连忙拱手作揖道:“知道啦爹,祸水东引,反者道之动!”苑金贵笑着摇头,牵起儿子的手往回走,雪地脚印歪歪扭扭,却比汽车轮印踏实得多。屋檐下的冰棱挂着,闪着细碎的光,像极了这对全性父子眼里藏着的狡黠。(注:反者道之动意为事物发展至极必返向对立面,为道之运动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