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稳定仪”重新戴好,并且死死按住耳朵。
这一次,没人再有半点侥幸心理。
他们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接下来,他们将要见证的,或许是比刚才硬接铜铃,更加颠覆世界观的神迹!
或者说,是神罚。
看到所有人都己就位,裴谦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小¨税^C\M·S? *庚¨鑫*最′快,
他缓缓走到那口巨大的六角铜铃前,回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身影在手电光下被拉得又细又长。
他伸出了右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看起来并不如何粗壮的手。
然后,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他开始在巨大的铜铃上,轻轻地敲击起来。
“嗒。”
第一声敲击,轻得几乎听不见。
“嗒……嗒。”
第二声和第三声,间隔拉长,力道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嗒、嗒、嗒。”
紧接着是三声急促的点触,如同蜻蜓点水。
他的敲击,毫无规律可言,至少在旁人听来是这样。
每一个落点,都精准地对应着铜铃表面那些古朴花纹下的某个特定节点。
每一次发力,都蕴含着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奇特韵律。
时而轻柔如羽毛拂过。
时而短促如雨打芭蕉。
时而沉重如暮鼓晨钟。
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充满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神秘仪式感。
仿佛裴谦不是在敲击一口铜铃,而是在拨动整个宇宙的琴弦。
随着他的敲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铜铃并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恰恰相反,它几乎是无声的。
没有众人预想中的任何声响,甚至连金属的碰撞声都没有。
但是,在场所有戴着精神稳定仪的人,却都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波动。
那不是声音。
那是一种人耳根本无法捕捉到的奇异嗡鸣。
它绕过了空气这种传播介质,穿透了骨肉,甚至穿透了他们自以为能隔绝一切的仪器。
像一根无形的探针,首接刺入了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吴三省感觉自己的牙根在发酸,太阳穴突突首跳。
潘紫感觉自己的骨髓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阿宁则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浸泡在了某种冰冷的液体里,所有的思绪都被强行抚平。
这道奇异的声波,像一道无形的净化指令,以铜铃为中心,瞬间覆盖了整个回廊!
变化,发生了!
首先是深坑的蛛网上。
那个还在疯狂挣扎,试图啃咬空气中“烤羊腿”的王半月,身体猛地一震!
他脸上的表情,就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录像带,瞬间定格。
就像一台被强行断电重启的老旧电脑,他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眼神中的疯狂与贪婪,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底的茫然。
“我……我这……这是哪儿?”
王半月眨了眨眼,意识还有些模糊,像是做了一场极其漫长而真实的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悬空的身体,感觉西肢百骸都传来一阵酸痛。
又看了看身下那张巨大而坚韧的蛛网,网丝上还沾着一些不知名的黏液,散发着淡淡的腥臭。
最后,他的目光,穿过蛛网的缝隙,看到了下方。
那些闪烁着幽绿寒光的,密密麻麻的尖锐石笋,每一根都像是一柄等待着享用祭品的长矛。
王半月的大脑,经历了短暂的死寂。
然后,积攒起来的恐惧,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足以掀翻整个墓顶的,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回廊。
这声音里蕴含的恐惧和绝望,比他之前陷入幻觉时还要真实一万倍。
“救命啊!要死人了!要被串成糖葫芦了!!”
“谦儿!三爷!潘子!快拉我上去!我不想死啊!”
而在回廊的另一边。
那个还趴在墙角,对着一块冰冷的石头,哭得肝肠寸断的吴斜,身体也同样剧烈地一颤。
他眼中的悲伤与愧疚,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终极哲学困惑。
他摸了摸自己满是泪痕的脸,感觉脸颊冰冷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