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的吼声,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刺穿了杨雪黎因为诅咒解除而瞬间沸腾的狂喜。-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
她猛地一个激灵,眼中的泪水还未干涸,瞳孔里己经倒映出周围分崩离析的世界。
逃!
对,必须逃出去!
活下来,才能享受这份迟到了千年的自由!
“走!”
裴谦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拽住胡建军那条还算完好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老胡,撑住!”
胡建军疼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如纸,但他硬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根以诡异角度扭曲着,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的手臂,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股子狠劲。
“死不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胖子!”
裴谦冲着不远处吼道。
王半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灰,胸口像是被大锤砸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
但他一看到裴谦的眼神,立刻把所有痛苦都咽了回去。
“谦儿哥!我没事!还能再干他娘的三百回合!”
他抄起手边的工兵铲,给自己壮胆。
“陈教授!叶小姐!”
杨雪黎也反应过来,冲过去拉起还在瑟瑟发抖的两人。
陈教授己经吓得六神无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出不去了……”
叶亦心更是双眼无神,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彻底抽空了灵魂。
“还有郝爱国!”
叶亦心突然尖叫起来,指向那堆报废的仪器。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沉了下去。
裴谦的目光扫过那个方向。
郝爱国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胸口没有一丝起伏,被一块坠落的石化肉块压住了半边身子。
己经……没救了。
没有时间悲伤。
甚至没有时间去确认。
在这场与死亡的赛跑中,任何一秒的迟疑,都意味着全员团灭。
“他会希望我们活下去!”
裴谦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他的份,一起出去!”
说完,他第一个转身,冲向那条正在不断坍塌、合拢的来时路。
蚁道!
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跟上!”
胡建军用完好的那只手,架起半边身子都快散架的王半月,紧随其后。
杨雪黎则是一左一右,几乎是拖着陈教授和叶亦心,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逃亡之路,比来时艰难百倍,千倍!
“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从西面八方传来,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摇晃。
他们脚下的地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一道道漆黑的裂缝朝着鬼洞的方向延伸,如同这个世界正在被撕裂的伤口。
身后,鬼洞的吸力越来越强,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拖拽着他们的身体,要将他们扯回那片永恒的虚无。/r,i?z.h?a¨o¨w+e-n?x?u.e\.¢c~o+m-
他们来时走过的那些通道,此刻早己面目全非。
原本宽阔的“食道”,被蠕动着合拢的“肉壁”挤压得只剩下一道窄缝。
头顶上,那些曾经滴落粘液的“腺体”,此刻正如下雨般坠落着石化的组织。
“小心!”
裴谦大吼一声,猛地将胡建军推开。
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块擦着胡建军的后背砸下,“砰”的一声,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胡建军惊出一身冷汗。
“他妈的!”
王半月红着眼,挥舞着工兵铲,将一块挡路的“肉瘤”狠狠劈开,“这鬼地方,连死都不让人死个痛快!”
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在崩塌的迷宫中疯狂穿行。
每一步,都踩在毁灭的边缘。
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硫磺和死亡的气息。
“快!前面那个岔路口!”
裴谦的夜视仪早己在之前的战斗中损毁,此刻只能凭借着【万物溯源系统】在脑海中构建出的简易地图和超强的记忆力,辨认着方向。
那是一个曾经如同括约肌般蠕动的路口,现在,它正在快速闭合!
“冲过去!”
裴谦一马当先,用肩膀狠狠撞开一条缝隙,率先钻了过去。
胡建军紧随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