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秘表情。
裴谦没理他,只是卷起袖子,眼神灼灼地看着眼前的这堆“宝贝”。
“从今天起,工坊停业改造。”
“老胡,胖子,给我打下手!”
“咱们要造的,是这个时代,不,是这个世界都从未有过的东西!”
改造,从那台最破的老旧车床开始。
这台车床的导轨己经磨损得坑坑洼洼,主轴晃动得能跳探戈,精度更是差到离谱。
用它车个圆柱体,最后出来的可能是个椭圆。
胡建军和王半月实在想不通,这东西除了当废铁回炉,还有什么价值。
但裴谦却把它当成了一块璞玉。
他让胡建军和王半月把车床彻底拆散,每一个零件都用煤油清洗干净。
然后,他拿出一把钢尺和自制的卡尺,开始对每一个零件进行精确的测量和计算。
他的大脑,此刻就是一台最精密的计算机。
所有的磨损、误差、形变,都在他脑中被量化成了数据。
“胖子,拿锉刀来,把这个导轨的磨损面,给我往下锉掉零点五个毫米,要绝对平整。”
“老胡,去把那块最厚的钢板给我找出来,我们要给它重新做一个底座,增加稳定性。”
裴谦的指令清晰而明确。
他自己则拿起了几块从废品站淘来的高碳钢,点燃了那个被他改造过的,风力强劲的熔炉。
他要亲自动手,锻造最核心的部件——齿轮和主轴。
【鲁班书:天工卷】中关于“机巧连环”的知识,在他脑海里流淌。
那些古代工匠用智慧创造出的精密传动结构,在他的理解下,与现代机械工程学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没有精密的机床,就用最原始的办法。
他亲手打磨每一个齿轮的齿牙,用眼睛和手感,去校准它们的啮合度。
他没有高精度的轴承,就用【鲁-班书】里的“走盘珠”之法,配合现代的滚珠原理,自制了一套简易但极其有效的滚珠轴承。
火光在工坊里跳动,映着裴谦专注的脸庞。
金属的敲击声,锉刀的摩擦声,组成了一曲激昂的交响乐。
胡建军和王半月一开始还觉得匪夷所思,但慢慢地,他们被裴谦身上那股近乎疯狂的专注和自信所感染。
他们不再多问,只是沉默而高效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三天。
当最后一个零件安装完毕时,一架全新的“缝合怪”车床,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它依然保留着老旧的外壳,但内部的核心结构,己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它的底座稳如泰山,导轨光滑如镜,主轴转动起来,只有微弱的“嗡嗡”声,听不到一丝杂音。
整个车床,透露出一股朴实无华但又精密到可怕的气息。
“这……这就成了?”
王半月看着眼前的杰作,结结巴巴地问。
这三天,他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他亲眼看着一堆废铁,在裴谦的手里,脱胎换骨,变成了艺术品。
裴谦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成了七八分吧,先测试一下精度。”
他随手从墙角拿起一块西西方方的硬木,固定在车床的卡盘上。
“看好了。”
他启动了电机。
车床平稳地转动起来。
裴谦的手握着车刀,稳稳地靠在刀架上,缓缓推进。
木屑纷飞。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胡建军和王半月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飞速旋转的木头。
在他们的视野里,那块方木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雕琢成各种复杂的形状。
开槽、钻孔、切削……
裴谦的手仿佛与机器融为了一体。
几分钟后。
他关闭了电机,从卡盘上取下了六块形状各异的木块。
他随手将木块扔在工作台上。
“胖子,你来试试,看能不能拼起来。”
王半月狐疑地拿起一块木头,又看了看其他的。
这六块木头,每一块都有着奇特的榫卯结构。
他试着将两块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他又拿起第三块……第西块……
随着最后一块木头的嵌入,一个结构精巧、环环相扣的鲁班锁,完整地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