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慢悠悠地站首了身子,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k!e~k`a+n/s\h?u~.·c¢o`m?
然后,他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那两个土得掉渣的家伙走了过去。
胡建军正费力地把一个巨大的帆布包从肩上卸下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他娘的,这趟车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胖子,你那包里装的是石头吗?怎么比我的还沉。”
王半月憨笑着,擦了擦额头的汗。
“老胡,这都是给乡亲们带的礼物,沉点儿心里踏实。”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咱们大院的胡班长吗?”
“怎么,在部队练的不是杀敌术,是搬运术?”
这声音太熟悉了。
刻薄,欠揍,还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的调侃。
胡建军猛地一回头。
一张清秀但写满了“生人勿近”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是裴谦。
那个从小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却总是一副小大人模样,看谁都像看傻子的裴谦。
“谦儿?”
胡建军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满是惊诧。
“我操,真是你小子!”
他丢下行李,一个箭步冲上来,给了裴谦一拳,力道不轻。
“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不是说你跟着你妈搞什么考古吗?”
王半月也认出了裴谦,憨厚的脸上乐开了花。
他没说话,首接上来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差点把裴谦的骨头给勒断。
“谦儿哥!”
“可想死我了!”
裴谦嫌弃地推开他,拍了拍被弄皱的衣服。
“行了行了,胖子,你这身膘再长下去,下次见面我就得用起重机吊你了。”
虽然嘴上毒舌,但裴谦的眼神里,也透着久别重逢的暖意。
这俩人,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或者说,是这具身体原主为数不多的朋友。·s*h\u!y^o·u¨k¨a\n~.~c`o?m^
胡建军又捶了他一下,哈哈大笑。
“你小子,嘴还是这么损。”
“走走走,找个地方坐下,跟哥好好说说,你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嘛了?”
三人找了个人少的候车长椅坐下。
裴谦简单地把自己跟着考古队来的事儿说了一遍,当然,关于系统和古墓异变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提。
只说是考古工作遇到了点意外,提前结束了。
胡建军听完,啧啧称奇。
“行啊你小子,都成文化人了。”
“还考古,听着就高端。”
王半月在一旁猛点头:“就是,谦儿哥现在是知识分子。”
裴谦瞥了他们一眼。
“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
“说说你们吧,退伍了不回京城待着,背着这么两大包东西,这是要干嘛去?上山下乡忆苦思甜?”
听到这个,胡建军的表情立刻变得神秘起来。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那样子活像是要接头的地下党。
“谦儿,哥跟你说个发财的路子,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裴谦挑了挑眉,做了个“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
胡建军清了清嗓子,神神秘秘地开口。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当年插队的那个地方,牛新村?”
“记得,不就是岗岗营子吗,怎么了?”
“我跟你说,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胡建军压得声音更低了,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现在城里头,那些老物件,特别值钱!”
“我听说潘家园那边,一个清朝的破碗,都能换一台彩电!”
王半月在旁边用力点头,作为捧哏补充道。
“对!彩电!还有冰箱洗衣机!”
裴谦心里有点想笑。
就你们这见识,还想倒斗发财?
但他没打断,想听听他们到底有什么“宏伟”的计划。?j_w¢x*s?.^o¢r*g^
胡建军继续说道。
“我跟胖子就琢磨着,咱们插队那会儿,牛新村旁边那条河里,不是经常能捞着些瓶瓶罐罐吗?”
“那会儿咱们不懂啊,村民们也都拿那玩意儿腌咸菜,装猪食,垫桌子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