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酒愣了愣,斟酌着道:“应该是有的吧。!g+u+g+e\y/u_e!d?u·.?c.o?m·”
裴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本王也觉得是,断送在本王手里的人命不少,骂我的人也不少,说本王手段狠辣、血债累累,恶有恶报,迟早要遭天谴。”
“这些话王爷大可不必在意。”段酒忙说。
裴泾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又掺了些说不清的怅然。
“他们说的或许没错,这世间事,大抵还是有章法的,轮回有序,善恶皆有归处,不然这天地间,岂不是成了恶人横行的地方?本王手上沾了这么多的血,总归是要还的。”
段酒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从何安慰。
“若真有轮回,小翠那般好,来世定是要投个好人家,安稳一生,可本王怕是要下地狱的。想来这世间的账自有定数,该还的债,本王认。只是……”
裴泾一下攥紧了手里线团,又怕捏疼它似的松开,“本王倒盼着往后能少沾些血,少造些业,好歹来生能离她近一些,哪怕只能做她院外的一棵柳树,能每日看着她走过,也是好的。”
段酒听得心口发堵,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王爷定能和小姐长长久久,永生永世。”
这话本是寻常安慰,连段酒自己说出口都觉得空泛,世间哪有什么真能笃定的永生永世。
可裴泾听了,紧绷的肩线稍稍松了些,道:“你这张嘴有时也挺会说话,倒也不必毒哑了,回头我跟小翠求求情,让她留下你这张嘴。”
段酒:“……”不是您要毒哑我的么?
裴泾又道:“裴翊失势,难保不会铤而走险。!E¨Z-晓?说`旺\ -免¨沸_越·独^本王一身硬骨,唯有那根软肋,容不得半点差池,她若觉得王府无聊想要出门,也不必拘着,多派些人手暗中保护,”
段酒躬身领命,“属下这就去办,定保小姐万无一失。”
……
近来朝局颇不平静,几名官员接连被罢黜查办。
大皇子裴翊因铁山坊一事遭了皇上严厉训斥,宫里的气氛也跟着凝重起来,几乎是人人自危。
裴泾设下这局便抽身,本想置身事外,不愿缠着进这些纷争中。
偏宫里又传来了昭文帝的旨意,召他进宫。
裴泾奉旨进宫,原以为和从前一样,是入宫听几句训斥,谁知太监径直将他引进了议事厅中。
偏殿内已聚了不少人,太傅、司空等几位重臣坐在西侧,东侧的则坐着大皇子裴翊,还有另外几名皇子,案上都摆着待议的奏章。
众人见裴泾进来,脸上都没什么惊讶的神色,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只是各自颔首,又把目光转到别处。
昭文帝抬了抬手,“来了,坐吧。”
裴泾心里跟明镜似的,昭文帝让他来听政,还把位置设在裴翊旁边,无非是想用他来敲打敲打裴翊。
“关于凉并二州的粮税调整,太傅方才说的那几条,再仔细议议……”
昭文帝话音刚落,太傅便道:“凉并二州地处边陲,近年来羌胡自扰不断,不如稍作减免,再从司隶调些粮草补其缺口……”
裴泾坐在一旁,心思都飘回了王府。-k/u`n.l,u^n.o*i*l,s\.¨c·o+m·
昨晚不知怎么回事,待他从书房回去,姜翡对他热情得不行。
他本就对她没什么抵抗力,被她一缠骨头都酥了半边,她又那般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难免失了分寸。
结果还没睡几个时辰,又被叫进宫里,眼下还带着点困意,听着殿上的议论,只觉眼皮发沉,愈发百无聊赖。
负责上茶的太监眼尖,见昭宁王打哈欠,连忙端着茶盘上前,想给他斟杯浓茶提提神。
太监斟完茶,目光扫过裴泾的衣裳,见袍子上勾着一缕线头,便下意识伸手去扯。
小太监的手指还没碰到线头,手腕就被裴泾一把攥住。
裴泾手上没留劲,小太监疼的低呼出声。
“唔!”
这声轻呼打破了殿内的肃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连昭文帝也停下话头,看向这边。
裴泾松开手时一推,推得小太监踉跄两步,手里的茶壶晃了晃,险些泼出来。
裴泾眉头蹙了蹙,低头抚了抚腰间系着的线团,“这东西你可碰不的。”
说完这才抬眼,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说:“都看着我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