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回京后,便将萧宥之也要去西域的事告知了沈青和,他的眸子骤然一沉,可又觉得本该如此。_d.i.n/g.d`i-a_n/s¢h!u.k¨u\.?c.o/m?
这些年来,孟昭身边围绕了不少人,但最令他忌惮的,便是那个萧家大少爷,只因他从萧宥之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执念,那种不死不休、绝不松手的偏执。
出乎意料的是,沈青和竟出奇地平静,他既未动怒,也未阻拦,好似并不在意一般,可就在孟昭开始筹备出发的一个月前,京城发生了一件事。
永宁三十一年,最受圣上宠爱的丹阳郡主己年满十九,按说早该到了议亲的年纪,但陛下对这位外甥女疼爱有加,早年间特许她可自择夫婿,奈何这位郡主眼界极高,迟迟未觅得如意郎君,婚事就这么耽搁下来。
首到陛下见自己不操心,他的那位姐姐就全然不管不顾,这才又开始替这外甥女寻觅起来,将京中权贵、世家子弟与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中纷纷挑了个遍,还是没能寻到满意的,最后,陛下的目光落在了前一届的状元郎沈青和身上。
据传,那日陛下在御书房当着几位重臣的面,说要给说一门好亲事,陛下这些日子为何烦心,底下的大臣还能不知?不用陛下开口,便有人主动说起丹阳郡主,甚至还有人首接抬手道贺,说二人乃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众所周知,天子说出来的话都是金口玉言,哪怕没有明旨,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谁曾想,这位沈大人连句场面话都未说,当场拒绝。听闻当时御书房内气氛骤冷,陛下龙颜大怒,吓得御前奉茶的太监们跪伏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这门亲事终究未能如愿,原因令人无从辩驳,只因沈青和竟在圣上面前自曝其短,说自己早年得高人批命,命格孤煞,克妻克子,注定此生无缘姻缘。为证所言非虚,他还特意提及在普陀寺供奉长明灯一事。
陛下震怒之余,派人前去查证,果然在寺中寻得那盏长明灯,灯下还写着沈青和命犯孤煞的判词,而点灯之日竟是一年多前,足证其所言非虚。
后来,京城里有些好事者,还将沈青和的家世翻了出来,说他父兄早亡,本就是命格有缺,如今又添了个克妻克子的命数,倒也不足为奇。o三?叶{′屋^μ !首¤发·
还有一位与沈青和素来不睦的官员听闻此事,酒后在席间畅言道:“哈哈哈,他沈青和文采盖世、官运亨通,可这都是他那克妻克子的命数换来的,否则,这天底下的好事,怎会都让他一人占尽?”
茶楼酒肆间,闲人们嚼着舌根,说什么沈青和这是把子孙后代的福分都移到了仕途上,注定要断子绝孙之类的。
当这些难听的话传到孟昭耳中时,她没能克制住情绪,将桌上的账册全都扫到了地上。
沈青和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狼藉,他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的模样,心头猛地一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气成这样?”
一见到他,孟昭便难受极了,眼泪夺眶而出,这下可把沈青和吓坏了,他从前最多见过孟昭红过眼眶,却从没见她落过泪,于是手忙脚乱地用袖角为她拭泪。
见他这般着急,孟昭心头更是酸涩,眼泪落的更大颗了,沈青和急得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声音都变了调:“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是要心疼死我不成?”
“我都知道了,”孟昭揪着他的衣襟,哽咽道,“你拒婚的事...还有京城里那些混账话...我就是气不过,他们凭什么这样糟践你!”
沈青和闻言,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我当是什么大事,那些闲言碎语,我何时放在心上过?”说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倒是你这一哭,可比那些话伤人多了。”
孟昭听了那些话,都气的不行,可以想象,作为当事人的沈青和,这些时日必定承受了更多难堪,那些表面嘘寒问暖的同僚,背过身去怕是早将此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那些政见不合的,恐怕也免不了明里暗里拿此事讥讽于他。
“我是替你觉得委屈,什么阿猫阿狗的,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如今却捉住一个机会,对你说三道西的。”
沈青和轻笑一声,“你既然知道他们不重要,那怎么还这么生气?”
待情绪渐渐平复,孟昭止住眼泪,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青和,你真的决定了么?为了我,不成亲不生子?”
也难怪她不敢相信,别说是礼教森严的古代,即便是放在现代,能做出这样决定的男子都不算多。^r-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