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_3\3*k~s¢w·.\c¢o¨m_
公寓里的空气,比凌晨两点的死寂还要凝固。
苏婉晴把自己锁在卧室里,换了三套衣服,却依然觉得身上带着浴室水汽的黏腻和挥之不去的羞耻。
契约,没有因为尴尬而暂停工作。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心跳,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与自己保持着一种荒唐的、狂乱的同步。
那份属于他的错愕与慌乱,混杂着她自己的羞愤与惊恐,通过契约被放大,反复在她胸腔里回响,像一场永远不会停歇的,擂鼓般的嘲讽。
而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在那场极致的情绪风暴里,她还捕捉到了一丝……痛苦。
一种源自他身体的,针扎火燎般的剧痛。
这让她满腔的怒火,像被泼了一盆混着冰碴的脏水,憋闷,无处发泄。
她走出卧室。
叶小七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放着一杯水,但他没有喝。他只是低着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疏离。
苏婉晴走到冰箱前,拉开门,拿出一盒牛奶。
“昨天晚上……”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闭嘴!”苏婉晴猛地回头,手里的牛奶盒被捏得变了形。
她不想听任何解释。
任何解释,都只会让她一遍遍回想起那个画面,分毫毕现。
叶小七抬起头,脸色苍白得有些不正常,眼眶下是浓重的青黑。
“我不是故意的。”他继续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非请求原谅,“我只是……需要喝水。”
“需要喝水就可以不敲门闯进别人的浴室?”苏婉晴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微′趣·小*说? +首?发¢
“门没锁。”
“所以是我的错?”她被这句回答气得发笑,“我忘了锁门,活该被你看光?”
叶小七沉默了。
他无法解释,自己当时被吞噬怨魂核心的副作用折磨得几近昏厥,视觉和听觉都出现了混乱,满脑子只有一个“水”字。他更无法解释,新获得的能力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些,对她来说,都只会是更荒诞的谎言。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客房。”苏婉晴下了最后通牒,语气冰冷得像要结冰。
“那上厕所呢?”
“用瓶子解决!”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吼完,她自己也愣住了。
公寓里的空气,因为这句充满画面感的话,变得更加诡异。
叶小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杯,将里面的凉水一饮而尽。
然后,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回了客房,关上了门。
“砰。”
门关上的瞬间,苏婉晴感到那股同步的心跳,陡然平复了许多。
仿佛隔开他们的不是一扇门,而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她脱力般地靠在冰箱上,看着手里的牛奶,胃里一阵翻搅,再没了任何食欲。
……
同一时间,校外一家装修雅致的咖啡馆角落。
一个戴着狰狞鬼脸面具的男人,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形瘦高,气息阴冷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唐装,手指修长,指甲却隐隐泛着青紫色,如同尸体。/x?i`n_k′a!n-s′h!u?w,u..*c^o,m_
“冥婚契已成,苏家那丫头的玲珑心,算是暂时被那个茅山小子分担了风险。”鬼面人的声音通过面具的变声器处理,显得沉闷而失真。
“一件残次品法器,就让他跟了进去,茅山这一代,没什么像样的人才。”瘦高男子徐漠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语气里满是轻蔑。
“不要小看他。”鬼面人放下咖啡勺,“那座垂泪天使,是我用三条人命加一缕残魂喂出来的‘怨巢’,核心的力量足以让一个普通道士当场疯癫。他不仅全身而退,还能将核心吞噬殆尽,这就不是普通的小道士了。”
徐漠的动作顿了一下。
“吞噬?”他那双阴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他身上有能承载怨力的东西?”
“天咒。”鬼面人吐出两个字。
徐漠的表情,瞬间变得玩味起来。
“有意思。被天师府下了咒的茅山弃徒?这种人,要么是心比天高,要么是蠢得无可救药。”
“他的底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