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不是悬壶堂误人子弟的话,自己怎么会医死金望?他愤愤的抹过头,这个悬壶堂,真是害人不浅,但却偏偏口碑极好
口碑极好褚遇又停下脚步,抬头,自己医死人,是自己学艺不精,怎么能怪到人家头上呢?人家悬壶堂,京城分号众多,五六年来也没听说医死过一个人哪!
何况,悬壶堂是自己有悲有喜,生活两年的地方,医馆里不但有授业恩师,更有老朋故友,怎么能不去看望一眼呢?
拨转马头,但旋即又拨了回来,今天还是算了吧!改日备些礼品再去也不迟。
“哎!慕容老弟,你看你看那个牵马的华服人好像是褚大公子啊!张哥我去叫他来吃些酒菜”。
悬壶堂斜对过,一家菜馆里迎堂,坐着两个人,一位四十大几,穿着灰色的长领棉袄。
一位二十刚出头,高鼻梁,大眼睛,面如冠玉,但冠玉的脸上,在左眼的下面,躺着一道极为醒目的白印,不过这白印并没有雪上加霜,反而是锦上添花,成就了此人一副少有,难得的好尊容。
四十大几者,姓张名九流,他边说边站起了身
被他唤作慕容老弟的年轻人,就是来京寻妻的慕容殇,但见他一探手摁住了张九流,“那人不是褚大公子,张哥大概是眼花了吧!别再瞎跑一趟”,语声很温,也很慢。
“不,你再扭头看一下,他真是褚大公子”。
“不消再看了,张哥,我确定那人绝不是”,慕容殇还是按着张九流不放。
张九流伸着脖子,“你看你看你看,真是褚遇,在医馆里你跟他关系最好,就是拿一根头发丝,你也应该认得呀!”。
马蹄声,渐渐远去,细不可闻时,慕容殇方才拿开手,慢慢道,“是他又怎么样?褚遇是什么人,堂堂剑圣,禁军统领将军的儿子,岂是我等草民布衣高攀得起的?”。
张九流瞧着他,“原来,你早就认出他是谁了,为何你这话就不对了,褚遇是贵公子不错,但他为人处事,你应该最是清楚,悬壶堂两年,从未有仗势显摆,看不起人过”。
慕容殇,扭过头,淡淡的道,“悬壶堂是悬壶堂,现在是现在,岂可同日而语?”。
“慕容殇啊!慕容殇,你这未免有点太自卑了”,张九流一笑。
“这不是自卑,是自尊”,慕容直视着遥远的前方“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本就是穷人何苦要去巴结谁,何苦要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你”,张九流脸一红,“你这不叫自尊,你这应该叫小肚鸡肠,我走了,你一个人喝吧!”。
“别别别,张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
慕容赶紧起身拉他,啊!慕容殇不但脸上有白印,左腿也有些瘸,哎!这就对了,谁叫你相貌那么俊呢!老天爷通常是很公平的,他老人家既然成全你的脸,在其他方面肯定会给你来点不如意的。
“我的意思是说,褚遇不见得会吃惯咱这粗茶劣酒”。
“那倒也是”,张九流是有些生气,但也不好太拂慕容殇的面子,于是,顺势又坐了下来,“待哪日褚遇回来,我们狠宰他”。
慕容殇轻轻一笑,“他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会,当然会了”,张九流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咕嚓嚓的嚼,“若不是这两个月他出了人命官司,我估计他早来看我们了”。
“人命官司别说是一条人命了,就是十条人命,在他褚大公子身上,我想也不是个事儿”。
张九流仰脖子灌了一口酒,“娘日的,世道就是这样儿,律法都是为有钱人定的,谁也奈何不得呀!哎!别说了,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