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何?”。
“都怪老臣智浅,忽略了此环节,若非皇上拟旨之初,极力阻止臣提起陆锷,恐怕那平王爷现在要恨死老臣了”。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但大哥若是自认智浅,恐怕,这天下便没有智慧之人了”。
“谢皇上谬赞”。
“好了,夜真的不早了,你看,漏壶受水盘的指针已指向了亥时一刻,朕若再不放你回府,不但,宫门外的轿夫们会冻成冰棍,恐怕就连嫂夫人也要怪罪朕了”。
自徐忧民走后,皇帝一直操持着平躺的姿态,面容时而安详,时而扭曲
苏南子在龙榻边笔直的坐着,不敢制造丝毫的动静。
突然,皇帝叫道,“来人”。
苏南子慌忙站起应道,“微臣在”。
皇帝直勾勾地看着面前恭敬的苏南子,却久久不语,天晓得他在看些什么,又想些什么,“不是,是殿外的人,殿外可还有人?”。
一群人呈一字排开,皇帝一眼扫尽,这些人在宫里统统没有什么名气,但难得的是,他能一一叫出名字。
可,又能怎样?纵然喊出名姓,一群人里也没有一个是他想要找的人,所以,他张嘴又闭嘴,然后又张嘴,“出去,出去,都出去,一群无用的东西”,嘶叫时,还用手掌拍打着龙榻。
皇帝将坐直的身体又重重的平放,没想到朕做了十几年皇帝,将死之时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真是可悲,可笑。
人人都说,徐忧民以慈悲,仁义天下闻名,没曾想,竟然也会抛却兄弟情,依附平王爷对付陆锷。
他真的会如此决绝,联合平王爷杀掉陆锷吗?朕不信,不信… …
过了一会儿,皇帝停止心里活动,偏了一下头,“苏卿”。
苏南子应声而来,半躬着身子
皇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的吸了两口气,“苏卿家,你告诉朕,朕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这个”,苏南子脸色顿时惨白,“臣,不敢妄自断言”。
“断言不了?”,皇帝冷哼一声,“朕看卿家是不敢说吧?”。
苏南子头垂的更低,险些要贴到自己的胸腹。
“请实话实说,朕又不是第一天得知自己的病情,爱卿不必害怕”,皇帝咬住牙关,强忍住右腹忽来的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大概大概”。
“说”,皇帝不知是因疼痛还是因气急败坏,他执起龙榻畔,案几上的茶碗摔在地上,茶水飞溅了一地。
“两个月左右”,苏南子战战兢兢地说出后,顿觉脸部,脖颈如似水洗了一般,也顾不得皇帝还攥着他的胳膊,腿脚一软,跪倒在地。
“两个月左右?那到底是左还是右?”,皇帝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昏厥过去。
“是左是右微臣也无法”。
“别说了”,皇帝强撑着爬起,拽着苏南子的衣领,“你说,你说,怎么会这么快?”。
“皇上,微臣微臣已经尽了力”。
“可可朕还有很多事没做呀!”,皇帝无力地松开手,缓缓躺回龙榻,慢慢闭上眼,突又睁开,“卿家能不能,令朕明日站起来?”。
“不不能”。
“为什么?”。
“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谁也忍受不了,而且一天比一天剧烈,除非药力,不能缓止”。
皇帝果然经受不住疼痛,惨叫了一声,“那就给给朕下猛药啊”。
“药方里的两味药材,太医院正在加紧焙制,但需要时间”。
“朕不管”,疼痛也阻挡不了皇帝咆哮,“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证朕在四天里能下床走路”。
“是是是,微臣遵命”,苏南子被皇帝的雷霆咆哮吓破了胆。
“记住,是四天里,不是四天内,和公公和公公”,说来也奇怪,皇帝这么一大声咆哮,右腹的疼痛竟减轻了许多。
“皇上请吩咐”,和钦远又入得殿内,他不敢太恭敬,怕身子若垂的太低,自己搂不住,一趴,会砸到皇上。
和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