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松手,笑着看他:“若你明算科考试得‘通’,我便给你个大大的奖赏。”
顾远怀顿时忘了痛,好奇瞪大眼睛:“什么大奖励?”
白欢含笑:“将你亲娘的牌位供奉在顾府祠堂。让你亲娘能进入顾府祖坟。”
顾远怀脸上的笑意僵住,呆鹅似的看着白欢。
白欢歪头瞧他:“不愿意?”
顾远怀回神,使劲摇头,眼泪水被甩飞,使劲吸鼻子,不让白欢看出他哭了。
“没有没有,愿意,当然愿意。”
“好,你努力,我答应过你的一定做到。”
顾远怀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白欢鼻尖微酸,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她被软禁期间,整个顾府唯有他来看过她,还偷偷给她送过吃的,后来,顾远舟准备迎娶淮安郡主那日,他溜过来问要不要救她出去。
当时的她身体虚弱不堪,心如死灰,已无生欲。
对他的委屈和悲愤,白欢感同身受。
十岁的孩子失去了亲娘的庇护,亲娘灵牌不能进宗祠,尸骨随意埋在荒郊野岭,就连正式的墓碑都没有。
她被关在柴房,他坐在门口,喃喃自言自语,说他亲娘的娘家人也没了,亲娘的魂魄没办法安宁,但他想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说不定能等到让娘亲入祠堂的那一天。
其实,他是在劝白欢好死不如赖活着。
所以,白欢觉得顾远怀是侯府唯一还有人性的。
“去叫铭烟来。”
一会儿,十四五岁的男孩飞奔而来。
恭敬地朝白欢拱手:“铭烟见过大小姐。”
“铭烟,从今日起,你就是四郎的书童,你好生照顾他。”
铭烟啊了声,歪头看向边上抹眼泪的小姑爷。
他们白家这些人实在瞧不上他,莫说他只有十五岁,瞧上去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所幸,大小姐与姑爷分房而居,大小姐看上去对姑爷挺好,但那种好就不像夫妻的好。
好像是大小姐带了个弟弟,白家人也就暂且容忍他,表面敬着。
白欢知道他想什么,也不责怪他,她的打算并没有与任何人说。
她不想让阿耶和阿娘知道后替她担心。
“铭烟,小姑爷若是考上,便是正式的朝廷官员了,而你也是官员的长随了。你也想小姐我有个有能力的姑爷的是吧?”
铭烟明白了,嗯了声:“大小姐放心,铭烟一定盯死姑爷,姑爷敢不用功,铭烟揍他。”
顾远怀:……
白欢:……
白欢抿嘴乐:“揍坏了就没法读书了。他要是起不来,就掀他被子拎起来。他敢不听夫子话,你就帮夫子用戒尺打他手板。不过,不要打坏了,免得没法执笔了考试了。”
“嗯嗯。大小姐您放心。”
顾远怀愤愤:“他打得过我再说。”
铭烟脸一扭,瞪他:“小的一人定打四五个大人,姑爷要不试试?”
顾远怀一怂:“我、我、我是姑爷,与你打架成何体统。”
白欢凑近铭烟,低语:“记住,在外人面前要给姑爷面子,姑爷丢了面子,就是你家大小姐丢面子。”
铭烟忙道:“是,大小姐放心。”
“嗯,你一向机灵,有你陪着四郎,我放心。你找沉香领两份束修,再让沉香挑两份厚礼,明日带着给四郎的两位先生送去。”
“是。”
顾远怀有点生气,感觉自己成了没用的外人。
哼,待小爷考明算科‘通’后,再瞧瞧你们的嘴脸!
办好顾远还拜师的事情,白欢安心了不少。
她没想到,回到宫中发现,后宫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