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传来几声女子哀哀的哭叫。
林沐风面色一变,从怀中掏出那块布条掩住口鼻,径自向内院孙羽西的居所奔去。
跑了几步,又急急停下脚步,使劲一扯,撕下一块衣袖在一旁的陶制水缸里浸了浸,又掩在了口鼻处。
林沐风在院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中,恶臭味道越来越重,床榻上,孙羽西面如死灰之色,口角的白沫仍然还在流淌着。
而且,闻那味道,估计下体已经是大便失禁了。
他匆匆掩住门,呼道,“拿葯水来!”
一个侍女端着一瓷碗葯水畏畏缩缩地走了过了,小声道,“林生员!”
“去喂小姐服葯。
”
林沐风轻轻喘了一口气。
…县衙外的空场上。
因为家畜被杀、亲人尸体被焚,前来“喊冤叫屈”的一群人哭喊着,喧闹着,几个衙役尴尬地站在那里,小声地解释着。
刚刚看过女儿病情的孙连梁,心中烦躁,从县衙中出来,面沉似水。
他缓缓走过来,怒吼道,“闭嘴!喊什么喊?不就是斩杀了你们的几只家畜吗?本县来问你们,是你们自己的命重要还是家畜的命重要?入土为安,不错——但瘟疫病毒已经深入他们的尸身血肉,不加以焚化,就会有更多的人感染病毒死去…”转过头来,又向站在一旁的张小阳大声道,“所有官兵衙役听令,紧急关头,凡是不听本县号令者,一概严惩不贷!”
…夜幕降临了。
领到了葯水的百姓大多都回到家中,关门闭户。
县衙外的空场上,空荡荡地,一下子变得冷清下来,只有百余名官兵和衙役还在照看着百余个熬葯的陶罐、火坑。
孙连梁缓缓走过来,苍白的脸被火光映照得有些阴森。
他叹息一声,“林贤侄,你也忙了一天了,你且回府去休息吧。
”
林沐风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道,“县令大人,你也该去休息了。
对了,孙小姐的病情…”孙连梁仰天长叹,“天灾人祸,任天由命吧。
”
“命,掌握在人的手中,而不是天。
县令大人,花老郎中已经用了一个古方——让人在小姐房中生起了火坑…里服葯水,外用葯气熏染,相信,小姐的病会好起来的。
”
林沐风笑了笑,向孙连梁一拱手,“大人,沐风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