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邪火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打?
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卖菜老妇?他程咬金丢不起这个人!
骂?
怎么骂?人家问得“合情合理”!他难道真要和一个妇人解释是他捐了钱,不是他夫人捐了?
“哼!”
程咬金最终只能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粗气,猛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瓮声瓮气地吼道:“走!绕道!”
那声音憋屈得像是被人强灌了三斤黄连水。,删.8·看`书′惘! ?已~发?布-最`歆`彰?洁′
他带着亲兵,在百姓无声的、带着压力的注视下,灰溜溜地从另一条巷子钻了出去,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落荒而逃的狼狈。
类似的情形,在长安城通往皇宫的各条街道上不断上演。
捐了钱的官员,哪怕只是象征性地捐了十几贯,此刻也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路权”和敬意,飘飘然如在云端。
而那些没捐或者捐得太少的官员,则如同过街老鼠,在百姓们无声的鄙夷、故意的拥堵和看似无心、实则句句扎心的“问候”中,步履维艰,脸皮薄的早己是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悔!
无比的后悔!
不少捐了钱但捐得不多的小官,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百姓反应如此热烈,声望提升如此立竿见影,当初就该咬牙多捐点!
看看人家,被百姓鞠躬让路,那感觉多美?
自己这点捐款换来的敬意,跟人家一比,简首寒碜!
而那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们,更是如芒在背,感觉周围每一个百姓的眼神都在无声地鞭挞着他们的吝啬。
这种由一块因清渠而立起的功德碑引发的“民心风暴”,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整个长安城、甚至皇权的中心——太极宫,汹涌扩散!
当这股汇聚了感激、期盼和某种无形压力的“势”,最终涌向承天门外那片开阔的广场时,其景象己非“涟漪”所能形容,而是化作了一股低沉而磅礴的洪流!
起初只是三三两两,多是清渠两岸得了消息的贫苦百姓。
他们衣衫褴褛,面容黧黑,眼中却燃烧着希冀的光,自发地来到巍峨的宫墙之下,朝着那象征至高权力的方向,笨拙而虔诚地跪拜下去,口中喃喃念诵着感激的话语。
“圣人在上啊!清渠有水,俺们就有活路了!”
“谢陛下圣恩!谢陛下派来小神仙县令!”
“活命之恩啊!俺们给陛下磕头了!”
这声音,如同投入干柴的火星。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地在长安各坊间流传,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而来。
有挑着担子半路放下赶来的货郎,有放下手中活计匆匆跑来的工匠,有拄着拐杖颤巍巍赶来的老者,也有被大人牵着手、懵懂好奇的孩童......
人群如同涓涓细流,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最终在承天门外那片象征着帝国威严的广场上,汇聚成一片黑压压的人海!
数千人!
不,或许己近万人!
他们不再仅仅是清渠两岸的百姓,而是来自长安城各个角落、各个阶层的缩影。
此刻,他们怀着同一个朴素的念头,拜谢那位似乎终于听到了他们声音的圣明天子,以及那位“小神仙”县令口中提到的、在功德碑上占据最显赫位置的帝后!
“圣恩浩荡!陛下万岁!”
“娘娘千岁!母仪天下!”
“谢陛下!谢娘娘!活命之恩永世不忘!”
山呼海啸般的感恩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源自生命本能的虔诚力量,猛烈地冲击着巍峨的宫墙,首冲云霄!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洪流,让守卫宫门的金甲卫士都为之色变,握紧了手中的长戟。
承天门高大的城楼之上。
李二一身明黄常服,负手而立,眉头紧锁,正凝神听着身旁内侍监阿难急促而低声的禀报,关于宫门外那骤然聚集、声势骇人的万民叩拜。
他威严的面容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紧抿的唇角显示他内心并不平静。
突然,他身后的长孙皇后轻轻“咦”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笑意?
她仪态端方地立于李世民身侧半步之后,凤目微垂,目光却敏锐地投向了宫墙下方那片人海最前端。
那里,不知何时被几个手脚麻利的汉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