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小外孙的降临,华老夫妇成日都乐呵的合不拢嘴,开口闭口都是我家小子如何如何。?2?8\看?书/网, ?更′新*最¢快/秋禾对知芳就更是上心,当日吃了晚饭,她便把那条养在水里准备留到十五吃的鲫鱼给丢冷水里,上灶小火慢炖,她在灶前守了一晚上。
次日一早,华婶还没进厨子,就闻着一股子香味,推开厨子门一看,见秋禾裹着件大氅守在灶台前打盹,她赶上前往秋禾背上下死劲拍了几下,嗔道:“你作死呢,在灶上炖甚么呢,走了水怎么好!”
秋禾一惊而起,迷着双眼叫道:“该搁盐了----”直待瞧见了华婶才清醒了些:“我给芳姐姐炖了鲫鱼汤。”说着拿起灶台上的旧棉布垫在瓦罐盖上揭了起来,又用长柄的小汤勺勺了点子汤,吹了一吹,送到华婶嘴边:“婶子帮我尝尝咸淡。”
华婶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才刚十五岁的小丫头,好似心底被甚么给拨了一下,接过秋禾手上的小汤勺尝了尝味道,皱眉瞅着她问道:“你搁了几次盐啊,可是咸了!”
华婶见她两道柳叶眉都要拧成结了,小脸上尽是哭相,睨了她一眼道:“今朝教你个巧儿,这汤若是稍稍咸了些搁些糖就好了。”
“噢。”秋禾听了忙去翻糖罐子,华婶见她急手毛脚的忙拦了下来,推她出去道:“好了,好了,你少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看你那鸡窝似的头发,赶紧去收拾干净了,差不多也该给娘子她们烧洗脸的热水了。”
鲁妈恰走了来,听了这话心里很替秋禾高兴,嘴上却道:“嫂子怎么了,昨儿才添了小外孙子,今朝一大早的又皱甚么眉头。”
华婶见了鲁妈,越发板起了个脸,道:“还不是秋禾那丫头,这么冷的天,她大晚上的不睡,在这里炖甚么鱼汤,自己偏又熬不住困,我来的时候见她正守着灶台打盹,你说这要是走了水可怎么好。且又不会做事,熬个汤,问她搁了几次盐都不清楚------”
华婶虽然嘴里说的都是埋怨责备的话,鲁妈却听出几分亲近来,颇有几分母亲教训女儿的意思。
“她好好的熬甚么汤呢?”
“也不知她发甚么癫,说是给芳姐儿熬的鲫鱼汤。”
“她有这份心就算不错,做的好不好的,只领她这翻心意就是了。”
华婶揭开瓦罐盖子,又再尝了尝,道:“她也只是借花献佛,说到底这鱼也不是她买来的。”
鲁妈听了笑笑,不再搭言,自去洗米熬粥。
润娘直过了辰时才起,洗漱了同喜哥儿坐在炕上用早饭,鲁妈瞅着秋禾并华婶不在跟前,便把这事学给她两个听。?看,书?君, ?已?发¢布?嶵^芯.漳!结!
喜哥儿正拿帕子给妞儿抹嘴,听了鲁妈的话赞叹道:“看不出秋禾小小年纪倒这般贴心贴肺的。”
润娘夹了一片又红又薄的香肠送进嘴里,与鲁妈相视一笑,道:“阿姐不知道,秋禾这是在讨好未来的婆母呢!”
“讨好婆母!”喜哥儿一时没弄明白,顿了顿神,方笑道:“那俩孩子还真是一对呢。”
正说着,华婶端了两只青瓷的小盖盅进来,众人便掩了话头,润娘瞥了眼盖盅,皱眉道:“那阿胶怎么还没听完呢!”
华婶一面把盖盅搁炕几上,一面道:“这东西本就该天天吃的才好。”说完,拿着托盘站到一旁。
润娘眼角的余光瞟见她吞吐着似有话要说,与鲁妈互视了一眼,心道该不是秋禾给知芳炖了盅鱼汤,她便来提亲了吧,“婶子,有话只管说就是了。”
华婶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娘子知道,咱们一家人也就盛小子识得两个字,当年他姐弟俩的名字都是太翁取的,如今,咱们想着请娘子给芳儿的小子取个名字。”
润娘听了,问道:“这合适么?”
华婶道:“虽然因着芳儿嫁了铁贵算不得咱们的家生子儿,可铁贵他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哪里取得来名字,咱们商议着请娘子赐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如此,你让我想想,虽不敢说定能取个好的,总不差了去。”
华婶笑道:“娘子这话说的,谁不知道娘子读了一肚子的书,取个名字还能不好么,就是再不好也比咱们睁眼瞎取得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