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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娘睁开惺忪的睡眼,见秋禾已穿好了衣服,点燃了地平上的桌灯:“这么早,你做甚么呢?”
“娘子快起吧,芳姐姐怕是要生产了。^x-i,n?d\x~s+.¨c_o\m′”
“甚么!”润娘惊坐而起,问道:“不是说正月十六的么。”她一面说一面慌慌张张的穿衣服。
“我也不清楚,刚才婶子请了鲁妈妈过去,听说芳姐姐疼得厉害。”秋禾已备下热水,润娘随便洗漱了,抠了点油膏子在手心上便出门了,边走边抹。
主仆二人赶至知芳屋外时,华叔、知盛、铁贵都等在这里了,华氏父子还算沉稳,铁贵却已是急得直在地上打转了。润娘听得知芳在里头一声惨过一声的叫唤,急着要往里去,恰巧鲁妈出来换水,忙拦下道:“哎哟,娘子你可不能进去,一个没满孝的也不怕冲撞了。老姐姐跟姑奶奶在里头,你放心就是了。”
润娘也知道古人讲究多,她不敢硬闯,只拉着鲁妈问道:“芳姐姐这会怎样了?”
“羊水破了,不过还要再等会才会生产,这会阵痛呢!”鲁妈说罢便往厨里打水去了,她虽说得轻巧,可润娘听着里头的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冷汗不自觉的落下,抚着自己微突的肚子,心里一阵阵的发慌,这个时候的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圈,知芳能挺过来么,自己呢------
秋禾感觉到润娘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已陷入肉里且冷至如冰,便轻拍着她手安慰道:“没事的娘子,婶子同鲁妈比信安府的稳婆还有有经验,芳姐姐定不会出事的。”
润娘勉强定了定心神,问知盛道:“这会儿城门开了么?”
知盛一脸焦急的盯着灯火通明的窗棂,听得润娘问,看了看天道:“应该开了。”
“好像阿大他们会骑马是吧,你到隔壁孙家借两匹马,让大奎同阿大去城里请了大夫来。”
知盛听了不及答言就一溜烟的去了,秋禾瞥着润娘有些泛白的脸色,道:“娘子咱们进屋里等去吧。”
润娘点了点头,由着秋禾把自己扶到隔壁屋里坐下,她闭着眼听着知芳尖锐的叫声以及鲁妈她们进进出脚步声,手一直颤抖着,就算秋禾给她倒了杯热姜茶来握着,也止不住阵阵发冷。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已升上天空,轻薄的阳光照进了屋里,润娘缓缓睁开眼,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润娘的眼泪不觉得就下来了:“秋禾,知芳痛了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了,我适才问了鲁妈妈了,她说芳姐姐头一胎是要难生些的,她虽叫的惨烈,其实是不碍的。”
“大奎他们还没回来么?”
“哪有这么快呢。”
“我生孩子定要先请了大夫来,这样悬着太叫人发慌了。”
秋禾见润娘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开解道:“一般人家都只请稳婆的,如今咱们家有两个极有经验的稳婆守着,能出甚么事。芳姐姐这是突然提前了日子,却也没见婶子同鲁妈妈怎样慌乱。所以啊,娘子只管放心就是了。”
润娘长吁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精神放松下来:“秋禾,给我揉一揉脑门,太阳穴这根筋一直绷着,连眉心都发疼了。”
秋禾微凉的手指摁在她的脑门上,力度适中的揉按着,润娘缓缓的放松了下来,好似知芳的呼叫声也轻了些。
“娘子,大夫请来了!”突然大奎撞了进来,手里还拉着一个矮胖身材的老大夫,润娘睁眼一看,却是上回给自己看病的大夫,心登时安了不少,拉着老大夫就往知芳屋里去:“大夫,你快去瞧瞧吧,她都痛了有两个时辰了。”
那老大夫挣脱了道:“娘子且别急,我问过稳婆再说。”
老大夫自去跟鲁妈嘀咕了一阵,回来同润娘道:“不碍的,用不着我呢。”
“可,可,可她都痛了那么久!”
老大夫白了她一眼,道:“生孩子哪有不痛的。”
润娘讷讷的不做声了,华婶、鲁妈、大夫都说不碍,想来真的是不碍,她坐了下来,低下头抚着微突的肚子,自言自语道:“妞儿啊,到时你可不能这么折腾娘亲,要乖乖的出来。”
老大夫的眉毛抖了一抖,秋禾